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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少女心里涌起些许被轻薄的愕然, 不多时愕然又散去, 满是奇异的慰藉。

  就在她思绪万千时, 少年终于后撤些距离,低声喟叹:“南平。”

  这两个字在他唇齿间转了一圈,像是滚上层沉甸甸的蜜, 方才吐了出来。

  南平迟疑着睁开眼, 而少年就在面前。

  她很少从这么近处看措仑。

  如今当真看了, 才发觉他这双眼睛生得好。眼珠仁儿像琥珀核桃, 俏生生裹在透明的糖衣里,泾渭分明又清亮。

  想到琥珀核桃, 南平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

  现下这天景乱如麻,她刚才还没羞没臊的哭了一鼻子,这会儿倒突然记起吃了。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乱想, 怪念头就越往脑子里蹦。不大一会儿功夫, 这辈子吃过的甜碗子一样样全窜了出来,从脆沙果到羊乳酪再到樱桃冰,半样也没跑。

  措仑是个好猎手——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嘴角上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本以为南平会恼, 毕竟方才的冲动之举太过冒犯。但少女不知在想什么, 哭肿的眼睛亮晶晶的,叫人摸不着脉络,在惶惶然里生出一片期待。

  少年还在胡思乱想, 耳旁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带着少女未散的哭腔。

  却是南平在问:“你见过红果么?”

  这话一说出来,南平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突然管不住嘴,聊起这个来。

  南平有所不知:人骤然一紧一松,好像泄闸洪水,难免叫杂思乱了心神。别说是想些吃食,就是冒出些大不韪的念头,也是自然。

  大病初愈的人爱说谵语,就是这么个道理。

  她这厢回过神,刚要说点什么好把这茬岔过去,措仑已经老老实实作答了:“没见过。红果是什么?是吃的么?好吃么?”

  一连三问把南平也绕进去了。

  她竟稀里糊涂跟着解释起来:“好吃,是火红色的果子。可以用来沾糖,酸酸甜甜。”

  说完伸出食指和拇指,指腹捏在一起,拱出一个小小的圆,抬起手比划给措仑看:“喏,一般这么大。”

  少女说话间,嘴一开一合,洁白贝齿忽隐忽现。

  而措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她的指头上。

  他看着南平朱红的嘴,满脑子都是她方才说的“酸酸甜甜”。单是想想都唇齿生津,满心只有一个字——

  馋。

  他身体里不知何时住下了一只填不饱肚子的饕餮,它蛊惑着他,让他欠身凑近了南平。

  “往年只有秋天时,才会往宫里进贡红果……”南平觉察到了对方的靠近,停住话头,茫茫然往后退。

  措仑牵住了她。

  “别走了,好么?”少年低声问道。

  南平知道绕不开这话题去,一时有些为难。

  措仑停了停,又道:“我真的只有你了。”

  说完好像因为自曝短处,有些尴尬的皱了皱鼻子。

  南平蓦然怔住。

  命运对她不公,她自怨自艾的有道理。只是她却忘了,身边还有个更惨的——措仑孤零零行在世间,父母兄长都不在了。四周除去她,剩下的大多都是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

  少年见她僵住,徐徐劝道:“回了东齐,你的命自己也做不了主。万一你父亲随便指一个人,让你再嫁,难道你还去寻死不成?不如就此留下,好歹我们本身就是要好的。你说对么?”

  这番话措仑若是早两日说,南平还少不了侥幸的心思,想着回东齐也许赵泽还有办法。但眼下连那男人都能背叛自己,如今她的挣扎不过是一时激愤之举、以卵击石罢了。

  她从恼羞成怒中清醒了,也就迟疑了。

  少年越靠越近,带着躁动与渴求:“留下来。”

  措仑至少可靠,值得信赖。正如他所言,好歹他们本身就是要好的。

  南平沉吟半晌,最终答道:“好。我不走……”

  就在尘埃落定的这一瞬,她尚未说完的话连同红艳艳的唇、湿漉漉的喘息,全都隐没在了措仑的口齿间。

  吻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

  南平才吃过药不久,嘴很苦。但是苦里混着甜,让人尝过就脱不开手。

  措仑环住南平不盈一握的细腰,粗粝的手掌揉搓她的背心,把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怀中。

  越吻,少年的动作就越激烈。

  湿热的唇印烫下去,抵死撕磨,骨头缝里都钻出难言的痒。挠也挠不着,越亲越急。

  他从南平殷红的嘴角一路吻到细嫩的脖颈,好像野狼从断骨上扯肉,恨不得把少女整个人吞下肚去。只有这样啃噬,方能解了他心里无尽的馋。

  南平心里一忽是被冒犯的不安,一忽又是踏实的依赖——在一团混沌中,总归有人诚心诚意的给她个安稳。

  她的呼吸都仰仗他的喘息,身子在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中,头一回生出新奇的快活。心脏砰砰狂跳,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