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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销金帐,阿潇戏罗郎

第六十六章 销金帐,阿潇戏罗郎

在罗成朱唇落下的同时,庄雨潇秀逸的面庞瞬间布满红云,娇艳如三春桃花。心头如揣了几只调皮的雀儿,冲冲撞撞,跳跳跃跃,闹得她心头一阵阵惶恐。楞柯柯地望着罗成,仿佛时间静止了般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今夕何夕。

“好了!早些安歇吧!我已经两三夜没有合眼了。”罗成含笑捏了捏庄雨潇的腮颊,唤回她飘飞的神思。

庄雨潇连忙低下头,捧着罗成的玉冠放在梳妆台上,“既然如此,阿兄早些安歇便是。”

罗成点头,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鬓角,“正是要早些安歇。你且去安歇,我去换换衣裳。”说罢,握了握庄雨潇的手,转身出了内室,往纱橱内更衣。

庄雨潇感激地望着罗成的背影,她明白罗成这是体谅她害羞,留了时间让她换衣服。连忙褪去襦裙,换上寝衣,将自己掖进华衾之中。

罗成褪去袍服,换好素白寝衣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庄雨潇紧紧地裹着华衾,有些拘谨地闭着眼睛装睡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压下烛光,走到床边飘身登榻,放下销金帐,回身笑道:“阿潇又不是第一次和愚兄同寝了,怎么还这般拘谨?难道愚兄是虎狼,能吃了你不成?”

庄雨潇的眼皮微微一动,浓密秀长的睫毛跟着轻轻颤了两颤,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喃喃道:“阿嫂说,花烛之期,阿兄比虎狼还要危险。”

“想不想看看愚兄是不是像阿嫂说得那般可怕?”罗成一面翻身向着庄雨潇,一面笑道。

“不想!”庄雨潇果断地说道,拉起华衾蒙住了头。

罗成微笑着轻轻摇摇头,他知道庄雨潇初为人妇,一半时不能习惯。夫妻相交贵在心意相通,今后相处的时间还长,他不想过于急躁,在庄雨潇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惊吓了她。静了静心,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愚兄真的累了,不和你玩闹了。好生歇息吧!”说完,侧卧在枕上,合眼睡去。

庄雨潇听身边没了动静,小心翼翼地慢慢拉开华衾,偏头看着罗成。自小就知道他的睡相很好,除了从不踢腿打拳,卧姿也是极为好看的。如今,更是如此。他侧卧如弓;一手托腮;一手抚腰;闭目合睛似是睡熟了。仿佛一尊偃卧的白玉雕像,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

看着罗成安安稳稳睡去,庄雨潇忽然有些怨气。洞房花烛夜,和自己的意中人共守良宵,那个新嫁娘不是既拘谨又期待的。可是,自己白白拘谨了半夜,等来的却是他安然熟睡。虽然不用拘谨了,随之而来的期待也没了。

庄雨潇咬着樱唇看着罗成俊逸无双的面容,想起幼时两人同寝同卧的情景,不觉羞涩大减,反倒玩心陡升。眨眨眼睛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顽皮的笑意,用手捏起了自己的一缕青丝,极轻极缓地擦过罗成的眼皮、鼻端。一下,两下,三下……看着罗成因被骚扰而微微蹙起的眉峰,越发觉得有趣,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小丫头!不想睡了?”罗成倏忽睁开晶亮的眼睛,抬手将庄雨潇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握住。

庄雨潇看着被紧紧握住的素手,猛然意识到罗成和她都不再是十年前的懵懂幼童,眼下是他们的花烛良宵,适才顽皮的心情再次被拘谨锁住。有些无措地含羞看着罗成,“阿兄!……”

罗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庄雨潇拉进怀里,以臂代枕拥住她,“别闹了,快睡!”

“……”庄雨潇咬着唇,红着脸嗫嚅了一下,乖乖闭上双眸不敢再动了。被他拥住怀里,耳边依稀是他均匀的呼吸,庄雨潇莫名的心安,不知不觉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罗成揽住庄雨潇,她倒是老实了。可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扑入鼻端,她温软的身躯柔若无骨,让正直青春的罗成浑身热血奔涌,心头一阵阵躁动不安。低头看了看她熟睡中的安详面容,不禁苦笑不已。“唉!你这个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丫头!”

到底是劳碌了几天,罗成心内辗转多时,挨不过倦意的席卷,沉入梦乡。

次日晨起,夫妇二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眸。庄雨潇仰首看了看罗成,有些愧疚地笑了笑,“阿兄!……”罗成垂眸和她四目相对,捏了捏她的香腮,笑道:“起来梳洗吧。带你去园里走走。”说着,起身靸着便鞋去碧纱橱后更衣。

庄雨潇连忙起身换好中衣,穿上昨夜冰琴预备下的襦裙。

罗成着衣回到内室的时候,只见庄雨潇身穿石榴红绣折枝花鸟纹罗襦;红白间色十二破绫裙;披着莲青色锦帛,正坐在妆台前梳理遮没腰际的秀发。红衣墨发,更衬得她桃腮如脂,眉目如画。

罗成开了房门,唤进正在阶下等候的冰琴、霜琴等侍女,“服侍娘子梳妆。”

冰琴等看着罗成那俊逸的面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慌忙端着净水巾帕等物进来,“请郎君和娘子净面。”

罗成一向是罗春等侍童服侍的,如今少不得随庄雨潇在霜琴捧着的铜盆里净了手脸,坐在榻上看庄雨潇梳妆。

庄雨潇在冰琴的服侍下净面已毕,并没有施脂粉等物,只命挽好发髻,簪上两支玉簪便罢。

“阿潇怎么不大妆?”罗成看着素面简妆的庄雨潇有些不解。

“今日无事,左不过在屋子里闷坐,大妆做什么?没得怪繁琐的。”庄雨潇说着,回过头看向罗成,“阿兄不喜欢?”

“我也是最见不得那些脂粉气息的,阿潇这样很好。”罗成说着,起身拉着庄雨潇往外走,“走吧!带你去院子里逛逛,散散心。”

文氏正挑帘进来,见状连忙拦住说:“使不得,使不得。新婚一月都要守房的,空着屋子不好。”

“一个月不许出门?岂不是要闷死了?我们出去片刻,少时就回来,阿奶不用担心。”罗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庄雨潇走出房门,顺着画廊向后园走去。身后只留下文氏无奈地摇摇头,和侍女偷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