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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四眼一直坐在高处,朝远处张望。可怜的狗。

  我说:“天热,狗更需要喝水。四眼也一样,每天两瓶。”

  没人反驳。

  我继续说:“号外不见了,我们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先获救。出发吧。”

  我们留下了一个队友,车队缓缓离开。

  第一辆车,魏早和帕万。

  第二辆车,布布。号外不见了,张回坐上了她的车,带着四眼。

  第三辆车,孟小帅和徐尔戈。

  第四辆车,白欣欣,衣舞,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淖尔。

  第五辆车,我和浆汁儿。

  没有了对讲机,走在最后的车是最危险的。我紧紧咬在房车后头。

  旅途要多单调有多单调,我们的视野中,只有前面车辆卷起的漫天沙尘。

  浆汁儿一路都很沉默。

  我说:“你听音乐吧。”

  她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

  我一边开车一边不自觉地朝两旁张望,希望看到号外的身影。天太蓝了,地平线遥远而清晰。辽阔是一种自由,但是如果无边无际,就是一种束缚了。

  车似乎要散架了,各种异响。

  过了很长时间,浆汁儿说话了:“你觉得我们能走出去吗?”

  我说:“就算出不去,也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浆汁儿又说:“假如,我们要是死在了这个地方,你觉得这辈子最愧疚的是什么事儿?”

  我想了想说:“不能参加美兮的婚礼了。”

  浆汁儿说:“你女儿?”

  我说:“我女儿。”

  浆汁儿说:“那是未来的事儿。以前的事儿呢?”

  我说:“我这个人心善,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

  浆汁儿说:“那你的表情一定很安详。”

  我说:“不。”

  浆汁儿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不想死。”

  浆汁儿说:“我姐被送进火化炉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就很安详。”

  我说:“你姐怎么死的?”

  浆汁儿说:“自杀……”

  我一愣,大脑快速地转了转,然后盯住了她:“你不会告诉我,你姐就是总给我寄包裹的那个读者吧?”

  浆汁儿说:“要真是的话,我早杀了你,给我姐报仇了。”

  我说:“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提起那篇小说?”

  浆汁儿说:“因为那个女孩跟我姐的经历比较相似,我的印象才那么深。都是可怜的女孩。”

  走了四个多小时之后,魏早的绿色切诺基仍然在前行。就是说,我们并没有看到余纯顺的墓。

  84公里,应该差不多了啊。

  我没有提醒浆汁儿,心里却开始打鼓了。

  又行驶了一个小时,荒漠依然一片光秃秃,根本不见罗布泊湖心那块碑。

  我一脚油门踩下去,路虎卫士剧烈地颠簸着,超过了前面四辆车,来到最前面,然后停下来。

  后面的车都停下来。

  我下了车,跑到魏早的车前,他降下了车窗,把脑袋伸出来。

  我说:“魏早,我们都走了五个多小时了,湖心呢?”

  魏早非常沮丧,他说:“周老大,帕万好像也迷路了……”

  我的手脚一下就凉了。

  看看帕万,他迷惑地四下张望着,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神,变得不再坚定。

  我说:“你跟他交流一下,必须确认,方向对吗?”

  魏早就用手语比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