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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我说:“我只知道,在徐尔戈的背包里找到了那双可疑的鞋子,另外,我让他选7个字,他最后选的是个‘爻’。”

  她急切地说:“你再想想他选的那7个字,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来。你的能耐都哪去了啊!”

  我闭上眼睛,使劲想——林,卉,青,大,明,朋,爻。

  我说:“当时,我真的认为他是个浪漫的人,他选的字几乎都是对称的,和谐的,从某个角度说明他对爱情和家庭极度渴求,比如林,比如卉,比如青,比如大,比如明,比如朋,比如爻。”

  浆汁儿说:“现在呢?”

  我说:“我再次回想这些字,又读出了另外的含义……”

  浆汁儿说:“快说呀!”

  我说:“他很可能是个极端偏执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如此病态地追求对等,不管左右的,还是上下的。其中有两个字很有嚼头——明和朋。他连续选了两个笔划这么相近的字,说明他是个很古板的人,不追求变化,只遵从他天性中的某种怪癖。到了最后一个字,从左右相等突然变成了上下对等,他忍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变化,精神严重失衡,于是就动了——杀机。”

  浆汁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觉得你把顺序颠倒了——不是你让他选汉字,然后通过这些汉字推测出他的命运;而是命运让他选了这些汉字,又通过这些汉字把他的秘密透露给了你。”

  我说:“也许吧。”

  浆汁儿说:“我来预测一下!”

  我说:“你不是说你到了罗布泊之后灵性都消失了吗?”

  浆汁儿说:“我努力努力……”

  我说:“努力集中注意力?”

  浆汁儿说:“笨蛋!努力放松注意力。只有让意识彻底涣散,才可能感觉到神的提示。”

  说着,她用围巾蒙上那双黑亮的眼睛,原地缓缓转圈:“首先,我要失去方向感……”

  然后,她摸索着坐下来,入静。这时候,她已经侧身对着我了。

  我无声地等待。

  过了很久很久,她慢慢伸出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凶象在那边!”

  进入罗布泊之后,我彻底转向,在我的感觉中,她指的应该是西南。

  我走出帐篷看了看,这时候天蒙蒙亮了,但是整个天地却被一股黑暗的东西笼罩着,勉强能看见车和帐篷的轮廓。

  所有的帐篷都在大风中瑟瑟发抖。

  浆汁儿指的是徐尔戈、张回和号外的那顶帐篷。现在,只有号外一个人呆在里面。

  我回到帐篷里,浆汁儿已经把围巾解下来,她转向了我,问:“刚才我指的是徐尔戈那个帐篷?”

  我点点头:“只有号外在里面。”

  浆汁儿说:“你觉得是他吗?”

  我说:“我觉得谁都可疑。”

  浆汁儿说:“包括我?”

  我说:“包括我。”

  到目前为止,我从大家携带的物品中,发现了很多可疑之物,比如,衣舞为什么带着一瓶安眠药?号外为什么带着那么大一只空箱子?浆汁儿那张图片上的美人为什么很眼熟?布布为什么拉着一块沉重的石碑?

  想了想,我试探地问:“浆汁儿,我可能有点不礼貌……”

  浆汁儿说:“你说吧。”

  我说:“我很想问问,你箱子中那是谁的图片啊?”

  浆汁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不会怀疑图片上的人钻进了布布的帐篷吧?”

  我说:“我只是觉得她有点眼熟。”

  浆汁儿说:“你很想听吗?”

  我说:“当然。”

  她突然扬起了头,似乎听见了什么:“什么声音?”

  我屏住呼吸,满耳朵风声。仔细辨别,风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腾,异常恐怖。

  我一下就跳起来,冲出了帐篷。

  大风卷起碎石和沙土,打在我的身上,很疼,就像无数只弹弓从西边朝我射来。我迎着那个方向望去,魂差点飞出身体——

  很远的地方,竖起一道黑色的墙,顶天立地,上下翻滚,就像一面巨大如城墙,以惊人的快速推进过来。

  转眼间,天地再次回到黑暗中。

  我冲到各个帐篷前,对大家喊:“沙尘暴来了!所有人都不要出来!”然后,我奔回帐篷中,手忙脚乱地插上金属栓。

  浆汁儿喊起来:“会不会把我们刮走啊!”

  我说:“抓住支架!趴在地上!”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沙尘暴来了该怎么办,我只想着,如果帐篷被掀翻,我们抓着帐篷支架,不会四处乱撞。

  于是,浆汁儿很乖地趴下来,死死抓住了帐篷支架。

  沙尘暴转眼就吞没了我们的营地,它的力量太大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在帐篷上,“嘭嘭”响。帐篷极度倾斜,已经变形,眼看就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