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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河边的萍儿(2 / 2)

周围一片静寂,一阵风儿吹过,萍儿用手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时间仿佛凝滞了。

我傻傻地呆立在原地,直勾勾看着萍儿的侧影,看着萍儿苍白的面颊和消瘦的身躯。

直到远处传来老五呼唤萍儿的声音。

萍儿听见老五的声音,缓缓站起来,然后慢慢转身

然后萍儿就看见了我,而我此时无处躲藏。

看见萍儿,看到萍儿的脸庞和眼神,我不由大骇,心狂跳不已,这些天不见,萍儿的面容无比憔悴,眼神里充满巨大的哀恸和悲楚。

看到我,萍儿很惊异,甚至是惊吓,身体猛地动了一下,暗淡的眼神里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嘴角不由自主在抽搐。

我不知该说什么,萍儿也没说话,我们就这样僵住了,萍儿两眼死死盯住我,胸口在剧烈起伏。

沉默间,老五奔到,看到我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江大记者是来参加外语系系庆的吧,不好好采访到这里干嘛?”

老五的口气里充满了嘲弄和厌恶。

我表情十分僵硬,勉强苦笑了一下。

老五冷蔑地看了我一眼,走到萍儿跟前:“萍儿,我到宿舍找你你不在,知道你肯定又来这里了。我们走吧,你该回去吃药了。”

说完,老五拉着萍儿就走。

萍儿没有说话,在老五的拉动下机械地迈开脚步,从我跟前经过,眼神一直默默地盯住我。

在萍儿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了萍儿急促的呼吸声,甚至听见了萍儿心里的哭泣。

我呆呆僵立在原地,听着萍儿和老五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林间小道里,隐约传来老五的声音:“萍儿,不要再看那个畜生了,这个混蛋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猜得出,萍儿一定边被老五拉着走边执拗地回头看着我。

当老五和萍儿终于走远,当周围只有芦苇荡里小鸟的叫声,还有树叶在秋风下飒飒飘落的声音,我心中一串潮湿,一阵心悸,一片茫然。

我站在那块大石头旁,心里阵阵悲凉和苍茫。

不由自主,我双膝突然一软,“噗通”跪在大石头前,直挺挺僵硬地跪着,任尖硬的砾石刺痛我的肌肉和神经。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跪别过去的7年,还是在祭奠逝去的青春和初恋。

此时我的心依然在跳动,但我的灵魂已经消失,消失在无边的茫然和执着里。

我又一次感知自己在无耻和卑鄙中死去。

那次采访之后,我没有再见到萍儿,包括老五,我想尽一切办法推辞到江城大学的采访任务,找一切借口推掉宿舍死党们的聚会。

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日里除了埋头工作,就是回到我的狗窝里思念蓝月。蓝月虽然让我搬到她家里去住,但不知为何,我没有去,还是保持着以往的习惯,晚饭后在那里静坐,听那首《那年那月那人》,静静地回想和蓝月的点点滴滴,待到夜深人静,再悄悄回到自己宿舍。

我内心里一直拒绝去蓝月家里住,似乎预示了后来发生的事。

蓝月和我依旧保持着正常的书信来往和短信联系,偶尔打个电话。

我受不聊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又一次提出要到东州去看蓝月。

我的要求遭到了蓝月电话、短信和书信的三重婉拒,蓝月告诉我,她现在正在关键的时候,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目前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无暇去考虑儿女私情,无心去享受男女欢愉,到合适的时候,她会通知我去的。

于是我不再提这事,和蓝月在一起,我总是随时感觉到自己的被动和稚嫩。

我不知道蓝月的这个关键时刻是什么,让她如此重视,她不说我也不会问。

蓝月仿佛知道我心中的失望和不快,在一次通话中笑嘻嘻告诉我:“阿枫,等姐成功了再告诉你是什么事,我现在需要的是努力工作,努力展现我的能力。你也要这样,不能沉湎于儿女私情,爱情应该成为事业的助推器和催化剂,而不是玩物丧志。”

我随口答应着蓝月:“姐,我明白。”

“阿枫,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欢乐,工作起来就特别有劲头,对未来就充满了信心。”

“我也是。”我尽力装出轻松的样子回答。

“你很聪明机灵,只要好好做,以后会比我做的更好。”蓝月语重心长地说:“在这个圈子里混,七分做人三分做事,成绩再好,做不好人,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要勤于观察,善于归纳,多思考,团结大多数,灵活处世,灵巧做事……”

像每次一样,蓝月又开始给我灌输做人做事的技巧和道理。

我认真地听,默默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