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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46米,兵荒马乱一场梦(2 / 2)


握紧手上的火铳,她面对着北勐兵疯狂涌来的杀意,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刻,莫名觉得悲凉!

不为自己,只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为失控的火器,为反水的辜二……

这一切,反转太快。太快!

快得让她难以接受。

“报!”

“报!”

混乱的战局中,不时有斥候传来军情。

“报,主公!”

又一个斥候闯了过来。

“说!”萧乾冷肃的面孔,一直没有什么改变。

也正是他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撑着萧军的战斗信心。

“主公!”斥候灰败着脸,呈上一封信,“苏赫传来的信。”

阵前来信?这个时候有什么说的?

墨九伸长脖子,瞅过去。

白纸……却不是黑字。而是红字。

鲜血一样的红字,简单得一眼可以看得明白。

“大局控于我手。你若投降,饶你一命。”

投降?饶命?

墨九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为了羞辱,还是为了激怒萧乾?

他不了解萧乾是什么样的人吗?何时说得出投降之句?

墨九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行字居然出自辜二之手。

可他到底是因为控制了苏军几年,做了几年王爷之后野心变大了?

还是他其实一开始,都与他们不是一条心?

“阿九——”萧乾将信纸揉碎,随意丢弃在地,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拽住墨九,双目微微一眯,竟带了一丝笑意。

“这场仗有得打了,你怕不怕?”

“这世上有好打的仗吗?”

默了一瞬,萧乾失笑,“确实没有。”

“那不就结了?”墨九勾唇,“世事难料,我们要坦然地接受任何结果。”

“我知。只是担心你。阵中混乱,你务必跟好我。”

“你不必管我,我都应付得来。”墨九重重点头,看着疯狂涌动而上的一*甲胄,被萧军的盾阵压下,感受着这一场不再寻常的战争,眉头紧皱着,忽而又望他一眼,“六郎,火器的事怪我,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无妨!”萧乾剑指哈拉和林,“真刀真枪,我一样拿下和林。”

“好!我信你。”

墨九身心都泛着凉,可却丝毫不肯服软。

在这样的时刻,她们必须彼此鼓励,彼此打气。

“我们杀进去!拿下哈拉和林。”

……

……

兵马枪械,寒光森森。

沉闷的号角声、擂鼓声,掀动马蹄万千,气壮河已。

几方人马的大混战,画面残酷得如同炼狱。

墨九耳朵嗡嗡作响,在厮杀的人群中,冷静观战。

她与萧乾身边跟着一堆侍卫,算得安全。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

当然,主要也来不及多讲。

不时有军情传来,萧乾得随时应对各处的军情与安排战阵。

这样的时间,走得很慢。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终于缓缓升到了头顶。

阳光烈了,火辣辣地炙烤着厮杀的人群。

他手上的剑,她掌中的火铳,他们交握的手,她飞扬的长发,来来去去的斥候与传令兵,似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幻影,与他们被阳光拉长的剪影重叠在一起,与无数人交叉,汇合,聚成这一个血腥的战场——

“嗥——”

“嗥——”

嘈杂的叫骂声与金铁的交撞声中,突然传来一声狼嗥。

“嗥——”

“嗥——”

一声,再一声,又一声。

很快,狼嗥声连成了一片。

紧接着,有士兵惊恐地大叫起来。

“狼来了!”

“狼群!有狼群!”

“好多狼!娘啊!”

“他姥姥的,老子们杀人,狼也来凑热闹!”

士兵的大喊声传入阵中,墨九也听见了。

她身子一顿,侧耳倾听片刻,突然拧眉,“六郎,你可曾听到异常?”

“嗯?”萧乾的敏锐性一点不比她差,“有笛声。”

“对!我觉得那笛声……不太对!”

随着狼群漫山遍地地奔跑靠近,那悠扬的笛声,也越来越近了。

吹笛的人,节奏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和风细雨,时而饱含杀气,似乎在指挥着狼群的进攻似的,笛声非常有感染力。而那一匹匹凶狠的草原狼,在笛声的指挥里,居然保持着相当的秩序,它们将并不强健的身躯疯狂地冲入战阵中,却不胡乱嘶咬,而是专挑北勐兵下口,对萧军却“口下留情”。

一开始,有人以为是巧合。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了。

“这些狼,他们在帮萧军!”

“兄弟们!不要杀狼!”萧军中也有人惊喜地叫喊起来,“这些狼是来帮咱们的!”

“萧军的兄弟,不要杀狼!”

“不要杀狼!不要杀狼!”

“狼是朋友!”

本就混乱的战场,这一下更如油中溅水,再次掀起了一波*。

天空中的艳阳,吐出烈焰,助长了苍穹下的杀气。

人已如魔,人间,亦如地狱。但这一场仗,有了狼的加入,战局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不要小看草原狼,他们身躯不强壮,却灵活矫健,钻入战场中,就像扎在人身上的刀子,让人防不胜防,又紧张又惧怕。而他们丝毫不畏惧死亡,飞快地奔跑在厮杀的乱军之中,像一个个刚健勇猛的战士,不断地撕咬、扑倒、嗥叫,给敌人带来惧意的同时,也用它们的狼蹄践踏着这一片大地。

不曾亲身经历过,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壮观的一场厮杀。

可实事就是如此,狼队友赛过人队友。

在狼群的帮忙下,萧军很快反转局面,转危为安,反守为攻——

“太好了!太好了!”

墨九大叫着,瞳孔里都染满了喜悦的色彩。

其实,在听到狼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怦怦乱跳了。

虽然马步跟着萧乾东奔西突,一双眼睛却在四下野寻找——

是的,她在找……找她的狼儿。

草原狼本性凶残,不会无缘无故地前来帮萧军。

那个吹笛的人是谁,她还不知,可她却希望她的狼儿也在里面。

可狼的数量太多了,她的眼睛应接不暇,根本就看不过来。

她的狼儿来了没有?她在哪里?

墨九紧张地寻找着,却不敢呼唤出声。

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狼儿就成了敌人刀下的亡魂。

“阿九——快看!”萧乾突兀的喊声,吓了她一跳。

“怎么?”她随即侧目,只一看,眼睛就直了。

战场外不远处有一个小坡,这个时候,坡上站着一个怪人。

他身形高而瘦,衣衫褴褛不堪,头发杂乱的飘在风中,似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可他的手上却拿着一只短笛在轻轻地吹,姿态优雅而矜贵,与他的外形极不相符。在他的身边围了一大群草原狼,他们嘴里嗥叫着,虎视眈眈地看着坡下的战局。而怪人的脚边上那一只草原狼,格外的熟悉——

在墨九瞪大眼看过去时,它似乎也感应到什么,突然高高仰起头叫了一声。

“嗥!”

紧接着,一群草原狼便跟着它叫了起来。

这匹狼,好像是狼王……

可不就是她的狼儿吗!?

“狼儿!我的狼儿!”

墨九激动起来,压抑不住狂喜的心情,捂紧了嘴巴,眼眶都湿润了。

“六郎,那是狼儿,是狼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狼儿会在这时来帮他们。

在被人伤害之后,墨九的心突然得到了治愈。

这世上,到底也有忠诚存在的。

哪怕……那是一只狼。

她只顾着高兴,却听萧乾又道:“你看那个人,他像谁?”

那个怪人吗?

自从那年在额尔小镇被火熏过,墨九的视力始终没有恢复到从前。

她半眯着眼看了许久,摇头,“我认不出。”

萧乾沉眸一眯,突然勒紧马缰绳,抽出一只手来将她一揽,重重将她抱落在自己的马背上。

“抓紧我,阿九!”

“做什么?”他突然的举动,让墨九有些吃惊。

“那个人——”萧乾停顿一下,胯下马匹已纵身一跃,“好像是宋骜!”

------题外话------

今天把到大结局的细纲整理出来了,估计就这两天就会请假写大结局了。

2016年结束,2017年将要到来。

我们相伴一年,又将迎来下一年未知的岁月。

在此,姒锦衷心地感谢你在2016年对我的支持、关爱与不离不弃。

同时也祝你,在2017年,幸福足够的多,颜值足够的靓,内心足够强大,无惧风雨无惧霜雪,做自在的女子,做最好的女子。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