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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75米 阶下情(1 / 2)


“啊!”

墨九以手撑地,惊诧的睁圆了眼。

两个人摔倒在牢室的地面,萧乾仰倒在下,她整个儿压在他的身上。大抵是怕她落地时叩着碰着,他臂弯是圈过来的。一只手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垫在她的颈窝下方,那一截不知什么料子做成的衣袖,柔软地贴合着她脖子上的肌肤,带来一抹微妙的暖意。

“可有摔着?”他问。

牢室里光线很暗,他的声音却很温柔。

墨九脑子有刹那的空白,无法做出回答,只瞪着圆圆的双眼,像一只大红脸的小怪兽逆着光伏在上方看萧乾。他俊美的面孔泛了一层玉质的光华。很亮,很暖,很柔和,一双长睫毛将淡淡的剪影落在脸部,让他每一个线条都似精雕细雕。尤其棱角分明的两片唇,坚毅的、阳刚的、却又柔软得像好吃的果冻,有一种引人犯罪的食欲。

可不太美妙的是他的眼,似乎浮上了恼怒?

“没摔着还不起来?”他声音低沉了一些。

这个角度他的脸太完美,墨九有点挪不开眼。

更紧要的是,她受伤的脚原就被他揉得发麻,这会想起来也搭不上力。于是,她硬着头皮强词夺理,笑靥靥调侃他:“六郎否认‘葡萄’是‘不逃’的意思,那我便身体力行地给你做了一个另外解释。老实说吧,你反常地吃上了‘葡萄’,是不是暗示我,让我‘扑倒’你?”

把这个事儿当成玩笑来说,她是为免尴尬。

毕竟他们两个……常常处于尴尬境地。

萧乾没有回应,一双自带美瞳效果的黑眸中像有一汪碧水漩涡,透射着一股子让她看不懂却还想看下去的深邃风情——分明他在嫌弃她,可表情偏生长出一副让她犯罪的样子。

墨九一想,不由也生了恨。

她捏他下巴,“六郎摆出一副招猫逗狗的受虐样儿?害得我忍不住想要禽兽一回,还敢拿大眼珠子瞪我?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

这货其实并不轻浮,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做得很老实,很严肃,就连调戏萧六郎也是一样。可这样子板正着脸,微蹙着眉头的她,腆着一张大红的脸,无端就惹了萧乾的怒气。

“起来!”

他大手在她腰上加力,原本想将她拎起,可那处正好是墨九敏感的软丨肉,麻酥酥一挠,她像被蚂蚁爬过心尖似的,缩着身子“叽叽”笑着,就想从他身上爬起。然而她脚受了伤,一只膝盖刚刚抬起,没踩实,又重重落下去。

“唔……”

萧乾狠狠蹙眉,眸底光芒更甚。

这一声轻“唔”尾音长,余韵浅,极*。墨九听在耳朵里,虽然压着他的动作虽非本意,心跳却无端加快了。尤其此时就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裳,她这般贴合着他刚硬的身躯,感觉他呼吸加粗,她也不由口干舌燥。

“我不是故意的,我爬不上来了。”

她急着解释,不由俯低了头,距离他便有些近,二人呼吸可闻,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吸加快,还有缠蜷在彼此间的淡淡馨香……莫名的,她心潮起伏,突然发生了一种怪异的冲动,很想贴上他柔软的唇。

这样起色心的事,她以前是想也不会想的。

可也不晓得是夜色太撩人,还是姿势太消魂,萧六郎像是突然化身成了一只夺拆解的暗夜妖魅,在昏暗的火光里,无处不在引诱着他。让她简单的渴望慢慢燃成了熊熊的火焰,让本来就“拘谨胆小还害羞”的她,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热血沸腾间,阖紧眼睛就低头啃下去。

“萧使君——”

这牢室里面的动静有些大,将被萧乾远远支开的狱卒与墨灵儿都惊动了。他们反应迅速跑过来,在外面的走廊上踩出一串紧张的脚步声,“嘭嘭”作响,也把墨九从情动的状态中拉回。

“姐姐!”墨灵儿的声音有些惊慌。

“萧使君!”狱卒也在唤,“出什么事了?”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墨九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直跳。

萧乾与她对视着,眼看狱卒和墨灵儿就要走近牢室,他突地紧紧抱住墨九,就势在地上一滚,扯着那食盒的盖子就将油灯扑灭。

“滚!”

可怜的狱卒什么都没有看见,就悻悻退了下去。

墨灵儿站在牢室外,看黑漆漆的一团,不由奇怪。

她不像狱卒那般离开,而是慢慢走过来,“姐姐,你还好吧?”

墨九知道萧乾为什么要灭灯,也知道若他再慢上一拍,只怕他两个缠缠绵绵在地上相滚甚欢的狼狈姿态,就要落入狱卒和灵儿的围观之中了。

清了清嗓子,她一动也不敢动,只道:“我无事,你先下去吧。”

灵儿是个小丫头,还不晓事,又好心问:“要灵儿来替你掌灯吗?”

平常墨九从来没发现墨灵儿这么麻烦,可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头痛了。正寻思用个什么法子把灵儿支走,萧乾却突地出了声。

“下去!”

两个字而已。不轻,也不重,墨九没有想到,灵儿那丫头,“呃”了一声,似是突然领悟了什么,紧张的倒抽一口气,就“嗷嗷”应着,咚咚跑开了,那脚步慌乱得像背后有鬼在追她。

牢室一片黑暗,墨九呼吸微乱。

待墨灵儿的脚步声消失,她才发狠问萧乾:“你那么凶做什么?”

“墨九!”他唤她,声音沙哑,“我还想问你,要做什么?”

墨九脑子“嗡”一声响,想起来了。刚才若非狱卒和灵儿及时过来阻止,她是不是已经在美色的诱惑下,对萧六郎行了禽兽之事啦?这般一想,她原本就滚烫的脸,更是发烧一般,火辣辣的。

她有点无地自容,好在他看不见。

于是,她大义凛然地哼一声,“你明明知道的。不是我,是蛊,是蛊在惑我。”她再三强迫了两遍“蛊虫”作怪,手掌慌忙撑着地就想起来。

可这一挣扎,她却发现腰上那只手扼得紧紧的。

墨九愣了愣,就理直气壮了。她不阴不阳的呵一声,“原来是你逮住我不放呐?我就说嘛,我为人这么正直,怎会做出这种事儿。分明你故意勾引我!萧六郎,还不放手,我要破戒了!”

她去推他,可他掌心又是一紧。

仔细感觉,还伴了一道低低的痛“嘶”声。

黑暗里,他脸上的表情墨九看不见,只觉得他声音怪异,“……你压着我了。”

墨九一怔,被他柔和的声音一撩,心里的冰碴子化了,很怜香惜玉的问了一声,“压痛了?”

萧乾身子古怪地僵硬着,像是从某种怔忡中回过神,“膝盖拿开……”

牢室外的过道上,是有灯火的。墨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大抵可以看见他的面部表情了——眉皱着,脸黑着,分明很是嫌弃她的样子。

如此一来,墨九又有点不耐烦,“压死活该!”

说罢她挪开膝盖,第三次起身。可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她这霉倒大发了,腰身刚刚直起,脚却踩到了倾倒的灯油上。于是她脚下一滑,又生生往下摔。

一只手接住了她,就势一个翻转,她就重重摔在了稻草上。

头重脚轻的一个旋转,她痛得呻吟一声,脑子有点发昏。

“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哪次是故意的?”萧乾反问。

墨九一窒,急急回应,“你不把灯油弄倒在地,我怎会摔倒?”

萧乾撑着床沿,慢慢起来,“你这个人,嘴里没半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