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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70米 阅男无数(1 / 2)


墨九被辜二送回萧府,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在马车里小憩。辜二不解,也只能由着她。没想到,晨曦初起时,天际平地起妖风,吹得风沙走石,树木“沙沙”作响,车帘子也被撩得高高。

辜二微惊,叩马车的门。

“九姑娘,得回了,一会怕下雨。”

墨九按住被风吹得纷乱的衣衫,打个呵欠。

“回吧,困死了。”

她不待辜二来扶,自行从车上跳下,把身上东寂的风氅解下,递给辜二,“劳烦还给东寂,说我不太洗衣,还得劳烦他座下的小娘子收拾干净了。”

辜二接过衣裳,叠放在马车里。

看他那个动作,有着莫名的恭敬,墨九不由蹙眉。可她抿了抿嘴巴,并不多问。放好衣服,辜二领着她往萧府后门去,又突然问:“九姑娘为何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回去?”

墨九道:“起风了,好编故事。”

辜二望向飞沙走向,不免一愣,“九姑娘为何晓得一定会起风?”

墨九指指脑子,“知识!无风现长浪,不久风必狂。今日一看便是大风天气,不会下雨的呐,辜小郎。”

自从认识墨九以来,她总会给人很多的意外,有惊、有喜,更多的是迷惑。辜二习惯了,也不爱仔细推敲她就这么点岁数,哪来那样丰富的“知识”,只趁着月黑风高,赶紧从来时的路把她“搬运”了回去。

这座萧家宅子,比楚州的府邸,宽敞一些。可大抵萧家人念祖念旧,布置与格局却相差不多。每个人居住的院落与在楚州的方位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墨九仍旧与萧大郎住在一个地方——南山院。把院落取名“南山”,有为萧大郎添寿的意思。古人喜吉,墨九即便怀念当初的“冥界”,也不好擅自把南山院改名。

这会儿大风刮起,南山院的匾额被吹得有些晃动,门窗“砰砰”作响,带着一种动地山摇般的呜咽。尤其此刻天未亮,辜二的行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瞧见墨九怎么回来的。

萧府守卫森严。

一个人来去无踪,实属罕见。

第二日,人人都晓得大少夫人又突然从天而降,自个儿回府了。除了她脸上长了一片见不得人的红痕之外,与往常无异。

不过墨九闭门多日,次日却主动与下人们唠嗑。她说,她昨夜正在院中做腌肉,那香味儿飘入了天庭,引得天上仙女垂涎,非得把她弄上天去做腌肉,陪他们吃酒……这就罢了,仙女见她居然敢比她们长得美,还把她容色封住两月,这才变成如今这般。

下人们看她的红脸,听多了她的“传说”,不由就半信半疑。墨九在灶上吃着早餐,摇头指着她们道:“你们说说,这小肚鸡肠的神仙,真是服气了哟。见不得人家长得比他美。不过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等我历劫归去,再列仙班,非要他好看。”

一场莫名的大风,把大少夫人刮回来了。

不仅刮回来了,还刮成了一张大红脸。

于是,大少夫人又去天庭游览了一番,再次把她的《天庭游记》故事往后编了几章,谈到了可亲可爱的如来佛祖与观音大士的宝相。又讲那只孙猴子终于犯了事,被压到了五行山下……听得下人们津津有味,对这个红脸关公似的大少夫人,添了几丝佩服,然后帮着她一起骂“小肚鸡肠”,因为嫉妒墨九容颜,把她容色封住的那只神仙。

这样的故事实在荒诞。

可墨九本就是个荒诞不经的人,只要她回来了,萧府上下都懒怠理会她,只视而不见。毕竟萧六郎下过狠话,不论她说什么,旁人信与不信都不紧要,紧要的是萧六郎对她的态度。

权势之下,谁也翻不了天。

老夫人眼下忧心的人,只有萧二郎。

昨日他被抬回去,急匆匆熏了艾叶,又去萧六郎的药庐里拿了药,身上的痒是止住了,可一身的血肉模糊,看上去很是骇人。

萧二郎把温静娴拉入园子里的“好事”,虽然没成,温静姝也不许夏青与冬梅几个禀报老夫人知晓,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传得最是快……不过一夜,这风就吹入了老夫人耳朵里了。

于是萧二郎落入墨九深坑的事,居然与墨九被“天上神仙”请去喝酒合并成了一个故事,是“神仙”看不惯他欺凌弱小,这才将他丢入坑里的。

如此言论,在后世会被人嘲笑,在当下却让人心生恐慌,神神鬼鬼之说,古人心里都有敬畏,再不敢胡言乱语,便是萧二郎自己,也觉得那事古怪,害怕真有神灵整他,如此他倒老实了,整日呆在自家屋子,除了偶尔拿温静姝出气骂哩几句,不见他再祸害温静娴了。

但有了这一出,温静娴虽然没有被萧二郎抬为姨娘,身份却敏感地被人定了性,总归她已经是萧二郎的妇人了。

墨九听了这个不幸消息,捶桌不已。

“迂!迂腐之极。早晓得让神仙收了他。”

天渐渐转凉,南山院大门紧闭,一日比一日更寒冷。随着季节变化的,便是萧府里的大小日常,与墨九无关,却偏生会传来一丝,挠乱她的神经……尤其玉嘉公主与萧六郎的婚事。她不想听,却总能知晓,以至于她很想把蓝姑姑、玫儿与灵儿三个人的嘴巴缝上。

“萧六郎成婚,与你们何干?整天叨叨,烦不烦人?”

“与我们无关,却与姑娘有关啊?”

“与我又有何干?”

“若萧使君成婚,哪里得空管你?”

“不管我不是更好?我可自由了。”

“可是……”蓝姑姑盯着她桌上从来没有断过的时令水果,还有摆得满满当当的吃食,声音弱了三分,“姑娘如今过得这样好,可不都亏得有萧使君照料吗?若不然,你一个不得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宠爱,又不得夫君怜惜的小妇人,连娘家都没人帮你撑腰,凭什么过这样的神仙日子?”

墨九激灵灵一抖,沉默片刻醒了。

“是哦!这事很重要。”

她冷不丁从床上跳下来,顾不得脸上红彤彤一片,穿上衣服便要去找萧六郎,那急切的样子,让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人吃惊不小。

“姑娘,天都黑了,你上哪里找萧使君?”

“不天黑,我找他做甚?”墨九道:“我这张脸……不不,与我的脸无关,我与他这瓜田李下的关系,就得大晚上去找,才免得被人说闲话。”

她多少还是顾及着脸上的颜色,会不会让萧六郎嘲笑的。可走到房门口,她又似想起什么,回头看那怔怔发呆的三只。

“对哦,萧六郎在哪里?”

蓝姑姑苦着脸,“我不是在问你么?你上哪里找萧使君?就我所知,萧使君这些日子都没有回萧府。”

墨九皱眉,“一直没回?”

蓝姑姑点头,“自那日离开,就未回。”

这样问题就大了。临安城这么大,她连萧府都未必出得去,该怎样去找萧六郎才好呢?墨九负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来我太忽略这厮的存在了,这么久没来找我汇报工作,我都没想起来……噫,莫非这厮在筹备婚礼,这才不回来看看他家祖宗?”

看这货分明缺了一半心眼的样子,蓝姑姑满脸泪水,只觉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痴傻墨九儿又回来了,不仅她痴傻病回来了,还捡了一身的缺点——好吃懒做。

蓝姑姑怒其不争,声声呜咽,“姑娘呐……你醒醒吧……你这脑子,到底怎么生的呀?”

墨九白她一眼,“我娘生的。”

蓝姑姑望天痛哭:“娘子啊!老奴对不住你。”

墨九做的事,向来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而且,她总能干出一些气死人不偿命,她自己却一本正经的事儿。

从屋子里晃荡出来,她去灶房的火膛里取了一根燃烧着的,原本压着留热水的干柴,把它的火吹旺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待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个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问她要干吗时,她严肃地反问她们。

“你说我把南山院点了,萧六郎会来嘛?”

蓝姑姑捂着脸,泪腺越来越发达了。

“使不得啊,我的小祖宗,可使不得。”

墨九瞪她,“你叫我祖宗没得用,得萧六郎叫才好使。”转瞬,她又嘿嘿一笑,歪着头问蓝姑姑,“姑姑智商过硬,可有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烽火戏诸侯?蓝姑姑倒是听过话本里的段子,可与她有什么关系?哭笑不得的搓着额头,蓝姑姑一边气得直叹气。

“我快死了。我快被气死了。”

“姑姑死不得。”墨九把柴火塞到她的手上,“你还得负责帮我生火哩。”

一个疯疯癫癫的主子,带着三个无可奈何的奴婢,在那口准备“生腌”萧六郎的坑里又塞了不少干柴,吹吧吹吧,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可墨九嫌弃柴火太干,烧得太红,没有烽烟起来为她吸引“诸侯”,又从水缸里舀来一瓢冷水泼上去。这样一烧起来,浓烟滚滚……不出片刻工夫,萧府又热闹起来。

有人大喊“走水了”,拎着水桶往这边跑。

有人奔走相告,四处拍门让人逃命。

夫人小姐们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衣衫不整的出门察看究竟,便连国公爷萧运长也惊动了……当然,更紧要的事,不多一会,萧乾果然出现在了墨九的小院里。

墨九在那个塞满了柴火的火炕上,架了几圈铁丝圈成的烧烤架,上面串着一片片上了作料的兔肉、鸡肉、鸭肉,还有一些时令的素菜,一入院子,烧烤的香味儿就扑入鼻端,浓香阵阵,骗得萧府众人哭笑不得。

看见萧六郎入屋,墨九把一串兔肉递过去。

“尝尝,我的新式烧烤。”

萧乾凉眸中跳跃着火焰的颜色。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墨、九。”

墨九见他不接,又把烤串收回来,自己美滋滋啃了一口,大抵觉得味道不错,她咂咂嘴,香喷喷地呵一口气,笑看萧乾,并纠正他。

“叫大嫂。”

大半夜的,寂静的府宅里,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搞得人倾马翻,结果只是在烤肉串吃……而且她生生把他从枢密使府里抓过来,只为了纠正一个称呼。萧乾回头看一眼拎水桶的下人,还有气得身子直抖的老夫人和黑着脸的萧运长,无奈的回头替她善后。

“只是大嫂肚子饿了,都回去睡罢。”

天冷了,老夫人年岁大,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激,更是脸色青白。可刚入临安,诸事未决,萧二郎已整成那样,她没那么多的精力来收拾墨九——尤其有萧六郎护着的墨九。

一杵拐杖,她领着一帮子女眷离去了。

萧运长给了萧乾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儿,一言未发,便负着手离去。如今一来,主子们都走了,下人们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本来墨九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萧府上上下下都认为一个正常人犯不着与一个半疯癫且被“神仙毁了容”的可怜女子计较。人们临走前,都同情地递给墨九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儿,然后散去了。

墨九也懒得理任何人,从头到尾只沉浸在她自己的烧烤世界里,抬头看一眼负手立在院中的看她的萧乾,兴致勃勃问他。

“六郎,你那梨觞还有嘛,我都喝完了。”

说罢,只觉天上乌云密布。

那颜色,就像萧六郎那张凉意涔涔的脸。

许久没有人说话,直到她又把一块烤肉塞入肚子,方才听见萧六郎低沉得带了一丝诱惑的醉人嗓音,“为何你做事,从来不肯动动脑子?”

墨九低低“咝”一声,像被烫到了舌头,揉了揉嘴巴,不轻不重地抬头看他。夜下的萧六郎很安静,一身素净的蓝袍,清凉、俊美、不带丝毫情绪,一如与她初见时的萧六郎……他似乎不再是那个瓢泼大雨里手扶着她逃生,把她抱在木板上随波逐流那个萧六郎了。

她声音很低,缓缓问:“可我找不到你。”

萧乾一怔,慢慢闭上眼睛。

墨九又道:“我找不到你,不得让你来找我?”

萧乾似是稳住了情绪,再睁开眼睛时,眸中一片清明之色。墨九似乎并未意识到说的这句话有什么奇怪和别扭,只严肃地给烤兔子身上刷着作料,然后又拎了一串黄酥酥冒着热气的肉串,递到萧乾的面前。

“六郎其实适合穿黑色的袍子,会少一些仙气,可以让人有接近的*,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连我这个从天上回来的,都不敢靠近你。等来日娶了玉嘉公主,人家怎么敢上你的床?”

黑色不是会显得更冷漠吗?

她确定不是为了让玉嘉公主更难接近萧六郎?

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人面面相觑,思量着她的话,都不太敢细想这姑娘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只萧乾若无其事地问她,“你叫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墨九露出一笑,“当然不。我只是想问你,若你做了驸马,还会像以前那样管我吃喝吗?”

原来为了吃喝。

萧乾突然觉得牙齿有点酸。

可他涵养好,仍旧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她。

墨九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严肃脸继续问:“你看我这个人,好吃懒做惯了,你若不养我,我怕我会在萧家饿死……我是受不得饿的,总得为肚皮着想,一旦饿狠了,恐怕我会带着雨蛊跑路,到时候你可就寻不着我了。”

萧乾袍角微动,自己却无动静。

只有站在火堆边上的蓝姑姑老泪纵横。

这个疯丫头到底会不会说人话?对付男人哪里是这样的,说了半天,她就没有一句重点,从衣裳扯到吃……最后,她似乎也真的只剩下吃而已。

“时辰不早了,嫂嫂吃饱早些歇了罢。”

果然萧乾对吃的无什么兴趣,这般说罢就要转身。可想到他一走就不好找过来,墨九却不愿这么算了。

她有点生气。想她为了吃点好东西,容易嘛?这个萧六郎害她脸毁了,还说中了“醉红颜”不许与男子亲近,害得她去找东寂的勇气都没了。他到好,成日关心他自己的婚事,也不晓得关心一下她的肚皮,见了面,还对她爱搭不理的。

“萧六郎!我忍不了你呐。”

墨九在他背后低低的喊。

“你回来!”

萧乾眉梢一皱,脚步略缓,还是没有回头。

墨九恼了,“信不信我跳火坑里去?”

她说得很严肃,可“狼来了”的故事太多,萧乾根本就不会信她这样性子的人,真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我数三声,你若不回头,我真跳了!”

萧乾额头青筋微微一跳,当真不怎么信她。于是他脚步没有停留,还越走越远,眼看他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院子里,墨九狠狠用嘴撕下一块兔子肉,嚼着嚼着,含糊地喊了一声“三!”

“砰”一声,门被带上了。

“二!”

“一!”

一字出口,只听见“扑”一声,院子里的火堆被重物砸下,火焰往天空一冲,接着院里便响起蓝姑姑与玫儿、灵儿三人异口同声的惊恐吼声。

“姑娘,不要啊!”

这时,院里狂风大作。院子被烧过的烟尘搅得黑影翻飞,一时间如同一座被毁灭的人间地狱,弥漫着烧焦的味儿,火焰阵阵,黑雾层层,染得院内外一片狼藉。而那个已经走出院子的男人,清冷无波的面孔似受到极大的冲击,飞身扑入院中,几乎冲刺般的速度窜入火坑旁边。

“墨九!”

黑尘散去,他的脚步停在坑边,默默抬眸。墨九就坐在檐前的凳子上啃兔肉,“小样儿的,治不了你?”

火堆里浓烟滚滚,火苗高高蹿起。

萧乾见她无碍,铁青的脸色似是缓和不少。

可这样生事的妇人,着实让他生恨。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半声都无。

墨九却认真问他:“还肯不肯养我,给句话。”

只是为了吃一口而已,仅仅只为吃——萧乾刚刚变得晴朗的脸,顿时阴云密布。一阵白,一阵青变幻着,南山院的上空突地响起他出离愤怒的声音。

“除了吃,你还晓得什么?”

——

“除了吃,我晓得的事情可多了。”墨九是在第二天早上从梦中醒来,才想起这句话吐槽萧六郎的。昨天晚上的萧六郎太可怕了,她当时吓得兔肉落地,似乎忘了还嘴。

他生气地走了,她却莫名开心。

总算报了“醉红颜”的一箭之仇。

最关键的是,天不亮南山院就有人来收拾整理,把那个火坑填了,地面也用青砖石收拾了。而且来人不仅带了许多瓜果吃食,还说萧使君有交代,天气凉了,大少夫人这边要准备热食,那些生凉的东西,不要再配给她。

不管他多愤怒,多生气,也不会不管她。

这样的认知让墨九越发爱上了“*蛊”。

萧六郎对她的好,都是因为*蛊,她知道。

起床看着帐顶,她摸着雨蛊附身而入的那一截脖子,来回搓揉着,想着这件事儿,不由暗笑一声。能把萧六郎那个雷打不动的家伙逼得发狂,也是她本事。

昨夜的荒唐事,过去了。

萧府上下见怪不怪,不以为意。

温静姝却拎了一些自己做的小煎饼过来慰问墨九。对此,墨九很感动,让蓝姑姑把昨夜从火坑灰里抢救出来的“烧烤”让玫儿包了一些,给温静姝带回去吃。

两人是妯娌,平常往来不多。

可这般亲切和睦的相处,虽然让人有些疑惑,也挑不出半分毛病。只私下里有人叹,二郎媳妇莫非也被疯病附体,什么人不结交,偏生就爱与南山院那个疯子说话。

温静姝临走之前告诉墨九,昨天晚上的事,仙椿院的老夫人吓得不轻,今日早膳都没有出来吃,是让婆子端回屋的,也只进了半碗稀粥而已。

墨九是个善心人,她很遗憾。

于是,让玫儿拎上剩下的“烧烤”,她也去慰问了老夫人——可她一张红彤彤的脸出现在老夫人的屋子,揭开食盒时,里面又都是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老夫人看了,病情就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