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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胭脂店[重生]》

  作者:丹若灼灼

  文案:

  陆明夷自小大富大贵,连家里的猫都戴翡翠项圈,三个厨子围她转,一个做中餐一个做西餐一个做点心。

  跟公主一样娇养长大的她,可以说是傻白甜中的战斗机了。怎料一朝家道中落,娇小姐沦落到要做梳头娘姨来维持生计。

  重活一回,陆明夷立志要守护这个家,好好发挥所长,让整个上海滩倾倒在她引领的时尚潮流之下。

  食用指南:这是一个公主病开挂逆袭,升级打怪,怀抱霸总,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重生 励志人生 年代文

  主角:陆明夷 ┃ 配角:陆家众人 ┃ 其它:

  第1章 梳头娘子

  上海,一个连名字都仿佛透着脂粉香气的繁华之都。吸引着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淘金客,亟待在这十里洋场占据一席之地。

  人一多,各种稀奇古怪的行业也就应运而生。拉洋片的,打小鼓的,卖大力丸的,开老虎灶的,可说应有尽有。其中有一个行当,最令太太小姐们不可或缺,那就是梳头娘姨。

  娘姨乃是江浙一带对于女佣的称谓,顾名思义,梳头娘姨就是专职负责为主人梳髻的女佣。

  俗话说出风头出风头,这一身的风光最要紧就是在头上。寻常的家庭妇女,自己能梳上两三种发髻已经算是心灵手巧。而雇得起老妈子的人家,日常也要做些洗洗刷刷的活计,不一定精于此道。

  于是,雇个合乎心意的梳头娘姨。对于那些追求时髦的中产阶级太太来说,就是件要紧事了。

  做这行的多是中年妇人,拎着一只梳头箱子,形色匆匆。里头放有梳篦,各色绒绳,刨花水和桂花头油。业务更广泛些的还备着海棠粉,绞面的棉线等。

  梳头娘姨靠着一双巧手穿家过户,不仅手上功夫要扎实,嘴上功夫也要来得。既能哄得雇主开心,关键时刻又要懂得闭紧嘴巴。这样的尺度可不是人人都能掌握好的,因此同行中也有个高下之分。

  陆明夷在梳头娘姨里面算是个中翘楚,手头光包月的客户就足有四十来个,更别说那些老客人还经常带携姊妹故旧。

  这一日,教育司长家的庄太太就给陆明夷推荐了个好活计,替杨家将要出嫁的大小姐梳髻。本来这种事该由喜娘一手包办,不过如今的女学生多是新派人物,时兴短发,这位大小姐也不例外。待到订婚才忙忙地留起了头,如今正是半长不短的尴尬时刻,非得找个手艺高超的梳头姨娘。庄太太便自告奋勇地作了回保人,举荐了陆娘子。

  杨家是杭州大户人家,为了发嫁便利,特意于法租界吉祥街新置了一栋大宅。陆明夷一大早赶到,老远就瞧见了黑压压一片人头。有摆摊卖早点的,有瞧热闹的,更有一班等着讨赏钱的闲汉,几乎把门前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幸亏杨小姐的奶妈早早在府外候着她,不然轻易还挤不进来。一路往里走,只见大门和栏杆都用朱漆刚刷过,檐下挂着各式花鸟鱼虫的纱灯,透出重重喜色。礼乐队侍立一旁,上门恭贺的人如流水一般,唱名的小厮喊得嗓子都快哑了。

  奶娘颇有些得意地介绍:“瞧这热闹,自打我家小姐出嫁的日子定下来,门上就没断过送礼的。”

  如今自然是实行雇佣制了,但许多大家族仍留存着不少忠心耿耿的世仆,一向拿主家的荣耀当作自身的荣耀。陆明夷深谙这一层心理,便恭维道:“杨府这样的门第,理应如此。”

  “亲家老爷的面子更是不小,那可是累世官宦的人家。”奶娘满脸与有荣焉之色:“在这方地面上行走的,有哪个不知道叶家呢!”

  与前院的喧闹比起来,后院却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氛。奶娘领着陆明夷进门时,新娘子正在试嫁衣。

  如今最时髦的自然算西式婚纱,只是大喜日子穿一身白多少还是让中国人有些忌讳的。杨家就偏向传统一些,准备的凤冠霞披。

  俗话说,十八无丑妇。杨大小姐正值年少,眉如新月,唇若点朱,一头乌发刚及肩。穿上金线刺绣的红裙,更显得鲜艳夺目,陆明夷不由赞了句:“小姐好相貌!”

  “没得把孩子夸坏了……”杨太太嘴上虽然谦虚着,脸上得意的笑容却作不了假。她只得这一个独生女儿,陪嫁自然是十里红妆。首饰头面更是一水的点翠,压鬓,钿子,挑心,分心等,一应俱全。要全部插戴起来,非得梳个复杂的大髻不可。

  这么一来,靠杨小姐自身的头发就不够了。陆明夷却不着急,边观察头型,一边用篦子通头。待到发丝油光水亮,再没有毛刺,就用木梳将刘海分作两边,慢慢编起。编的时候逐渐添入假发,等一根辫子结到底,长度就足可垂到腰际。

  奶娘已服侍杨太太坐在梳妆台旁的绣凳上,频频点头道:“果然是陆娘子手艺高超,再看不出来破绽。”

  虽得了夸奖,陆明夷仍是不骄不躁。婚礼的程序繁复,又是满头珠翠,要保持发髻不散不乱是很需要些技巧的。她下手又轻又快,边用刨花水将多余的碎发抿起,不多时一个如意髻就盘好了。

  杨太太看着装扮一新的女儿,笑着笑着眼圈就开始泛红。奶娘生怕这娘俩对哭起来误了吉时,赶紧打着圆场:“陆娘子立了这一功,当赏!”

  “正是,也该叫她沾一沾阿囡的喜气……”杨太太一声令下,立即有婢女拿了十块大洋来,又客气道:“陆娘子若有空,不妨也留下观礼。”

  常年与这些富家太太打交道,陆明夷极有自知之明。不卑不亢地收下赏钱,委婉道:“蒙太太抬举,原不该推辞。只是已经答应了几位老主顾,不好失了信用。先给太太道喜,祝小姐与夫婿举案齐眉。”

  这个梳头娘姨倒识得进退,杨太太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既如此,就不勉强了,春桃再给陆娘子拿些喜饼!”

  正门外,接亲的汽车已经到了,喇叭按得震天。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杜丽娘媚眼如丝,柳梦梅正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悠长的弦板声中,陆明夷悄悄从后门离开了杨宅。

  租界离闸北颇远,若是叫黄包车总得三十来个铜元。明夷掂了掂钱袋,认为步行也挺好,且可强身健体。

  一番跋涉回到租屋时已经快中午,其他的梳头娘姨们已经收了工,正在天井中边洗衣服边闲聊。

  “你们说,那陆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听着这一句,陆明夷按在大门上的手不禁停了一停。

  世人皆有好奇心,有了这开场白,后面的讨论便热络起来。有人撇了撇嘴:“谁晓得呢!我听说她从前在百乐门做舞小姐,开罪了帮派人物,所以混不下去了。”

  也有人表示疑惑:“我怎么听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姨太太,因为老爷过世,所以被正室赶出门的。”

  更有那等泼辣的直接刻薄道:“你瞧她成天那个花红柳绿的劲头,依我看,怕是长三堂子出来的吧!”

  话音刚落,一群女人都哄笑起来。陆明夷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微笑,手上一用力,虚掩的木板门便大敞四开。里头的人抬眼一瞧,都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