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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8章 梅开二度

第0688章 梅开二度

黄鹤年似笑非笑,看着陈子涛念道:“上联是,老树绽绿芽,爱情火花成燎原,下联是,旧瓶装新酒,改革路上结硕果,横披是,革命伴侣梅开二度。”

“呵呵,你个老不正经,还真有点意思。”陈子涛越琢磨越乐,“老黄,只是这老树的老字和旧瓶的旧字,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啊。”

黄鹤年笑道:“尊重事实嘛,四个人都是二婚,二手货当然是老的旧的,但爱情却是真的,婚姻也是新的,所以是绿的和新的,我觉得很好嘛。”

陈子涛一脸坏相,“不错,特别是这个绿字,画龙点晴哟。”

黄鹤年微微一笑,“这就叫心照不宣,大家都懂的。”

又琢磨了一会,陈子涛道:“老黄,咱俩商量商量,这付对联的版权归我,还有,一事不烦二主,你的书法不赖,这付对联归你写归你准备,到时候我要在婚礼现场看到它,让大家也一眼就能看到它。”

“行,你是领导你说了算,这个创作版权我本来就不想要。”笑了笑,黄鹤年道:“不过,我说子涛,虽然你这媒人当得不错,工作卓有成效,但这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怕你到头来还是不落好,反而得罪了姚副书记和方行长。”

陈子涛好奇地问:“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黄鹤年笑道:“显而易见,穆桂兰和楚菁菁是牛粪,姚副书记和方行长才是鲜花。”

“老黄,你只说对了一半。”陈子涛笑道:“穆桂兰和楚菁菁是牛粪,姚副书记和方行长也不是什么好鸟,总而言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归根到底他们四人是一路货色。”

点了点头,黄鹤年问道:“说实话,你竭力促成他们,是不是还有政治上的考量?”

“知我者,老黄你也。”陈子涛道:“老黄,穆桂兰和楚菁菁之所以调回咱们海岭县,初衷是受人之托来县委大院捣乱的,而且事实上也是捣乱了一阵子,我用这一招就是要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派妖精来也能把你给收了。”

黄鹤年笑着点头道:“我服你了,二手婚姻也能整点政治玩艺,难怪你这么热情帮忙。”

陈子涛瞟了黄鹤年一眼,“老东西,你找我不是关心人家的婚姻,你是有别的事来找我的吧。”

“眼真毒,难怪你能当副县长。”黄鹤年道:“先说公事,最近咱们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方子成非常活跃,据县委招待所餐厅的同志反映,他三天两头有饭局,参加饭局的都是正科级干部,有乡镇一把手有县直部门头头,还有咱们县委大院里的人,据说晚上几乎不出门应酬的县纪委书记谷文斌,也都当过方子成的座上客。”

“方子成?他想掀风作浪?”陈子涛不以为然道:“老黄,我看过他的个人档案,一个在机关里混出来的人,而且是团委之类的机关,毫无基层实际工作经历,顶多就是个耍嘴皮子练笔杆子的主,他再怎么折腾也整不出什么名堂来。”

黄鹤年摇着头道:“子涛,你此言差矣,这种人干事不行,整事整人却有一套,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掉以轻心啊。”

陈子涛问道:“他三天两头的请人吃饭,他哪来那么多的钱?我请客我都心疼,就他那七八十元的工资,他请得起吗?”

黄鹤年道:“问题就在这里,就算一顿饭五六个人十几元钱,他也请不起啊。”

“老黄,这事交你负责,你找人关注一下。”陈子涛问道:“说私事,你找我是为了你家小儿子的事吧?”

“是啊,我现在有点说不出口。”黄鹤年苦笑道:“这小子已经缀学,反正书读不进去,我也懒得管他,可现在正是劳动人事制度改革的敏感时期,我让你帮他走后门安排工作,这不是让你为难么。”

“不算为难,这有什么为难的。”陈子涛笑道:“别的领导经常帮人开后门,我堂堂副县长偶尔开一次后门,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老黄,这事就这么定了,从下周开始,让你小儿子到县工业园区管理委员会上班,不过要先委屈他一下,先从临时工干起,明年年满十八周岁后再给他办转正手续。”

黄鹤年由衷道:“子涛,感谢,感谢啊。”

陈子涛笑道:“去,咱俩谁跟谁啊。”

星期六,下午两点多,县委大院后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挂在两棵枣树上的横幅上写着一行大字:热烈祝贺姚庆平同志与穆桂兰女士和方鑫同志与楚菁菁女士喜结连理。

录音机反复播放着一首既热烈又轻快的曲子:我们的明天比蜜甜。

县委大院分前中后三院,前院是县委办和县府办的办公地,中院是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办公地,而原本只有到了饭点才有人气的后院,此时此刻已成了欢乐喜庆的海洋。

在门口负责迎接客人的人,是陈子涛的两个得力干将,余军辉和郑方宇,旁边还有一个温馨提示:参加婚礼者请在此签名,同时留下您的红包,每个红包不能超过三元。

为婚礼而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贴着一付红纸为底的烫金色对联。

上联是:七月飞萤,老树绽绿芽,爱情火花成燎原。

下联是:夏日消融,旧瓶装新酒,改革路上结硕果。

横披是:革命伴侣梅开二度。

陈子涛将黄鹤年扯到一边,小声问道:“老黄,这七月飞萤和夏日消融是什么意思啊?”

黄鹤年嘿嘿一笑,“你说得对,老树绽绿芽和旧瓶装新酒,这两句有点扎眼,客人看了可以一笑了之,但我怕两对新人有什么想法,所以临时各加了四个字,算是增加点文化气息吧。”

“不对,不对。”陈子涛笑着推了黄鹤年一下,“你个老东西,笑得这么不正经,这八个新加的字一定另有什么深意。”

黄鹤年道:“我是天州县人,天州县西南山区人,不是农民后代,而是地地道道的山民的后代,在我们那个村里,民风与山外截然不同,隔一条河一座山就不一样,我加的八个字中,飞萤和消融都有特别的说法,既是动词又是名词,既指人又指事,反正与男女之事有关。”

陈子涛想了想,笑道:“老东西,你够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