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别家园，携泪雁南飞
第九十五章 别家园，携泪雁南飞
秦王妃挥手命杜文忠等人退去，这才命人预备衣衾为罗艺小殓，书房里一时间又是一片哭声。小殓完毕，秦王妃一面命罗安出去购置棺椁，一面命王府长史以及内宅监奴召集府中奴仆，收拾财帛、行装、以及车马等等。
不多时，罗安令人抬来棺椁，将罗艺的尸身草草成殓起来。至二更时分，长史回报：“府里的随行奴仆、财帛等物均已安置停当。”杜文忠回报：“涿郡数万兵马愿意追随王妃投奔燕公。”
秦王闻报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枉大王当日待众将之心。文忠，三军的事情就交予你去料理，越快越好。”
“义母请放心！这些人马因窦建德突然来袭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需下令便可起行。”
“好！事不宜迟，趁今夜便离开涿郡。”秦王妃虽然没有打过仗，却也知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道理。如今罗艺亡故，窦建德必定料想不到罗艺的眷属不是沉浸于哀伤之中，急着操办丧事，而是集结人马弃涿郡而走。
秦王妃遂命罗松和罗焕父子扶着罗艺的棺椁安置在车上，又命李氏和罗锦蓉保护庄雨潇同乘。最后，秦王妃站起身来，在庄雨潇和李氏的搀扶下走出书房。站在阶上望着这个生活了三十余年的家，秦王妃终于洒下泪来，两行热泪顺着腮颊滚滚而落。
“阿家！”庄雨潇虽然不如秦王妃在这里的时间长。可是，这里却承载了她最美好的时光。这里有她懵懂童年的纯真回忆，有她新婚大喜的喜悦和甜蜜。那份喜悦还未来得及淡去，却在短短数十天后突遭横祸，不得不离开这片承载了她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的宅院。庄雨潇的眼泪在清亮的眸中打转，又怕秦王妃看见勉强忍着，“阿家节哀！”
秦王妃看着跟着身边的媳妇，孙女，将眼泪搌了搌，“走吧！”
此时，王府虽然忙碌，却是忙而不乱。亲军、部曲各司其职，尽心保护主人；仆妇侍女在监奴的安排下按序登车。秦王妃在庄雨潇和李氏的搀扶下，登上便于疾行的车辆。罗锦蓉一身短衣，手握宝剑跟着身旁。
四更时分，罗松和杜文忠一声令下，涿郡的数万人马保护着秦王妃和庄雨潇等女眷悄然离开涿郡，向东绕路顺着河渠南下。
秦王妃揭开车窗的一角，在夜色里遥望着王府渐渐远离，方靠在车壁上任由强自支撑的身体酸软下来。
庄雨潇和李氏感觉到秦王妃的情况不对，连忙打起火折子观看。
秦王妃紧合双眼靠在车壁上，脸色如雪般惨白，嘴角挂着几点血迹。庄雨潇、李氏一见吓得五内皆乱，慌忙轻轻摇着秦王妃呼唤：“阿家！阿家！醒一醒啊！阿家！……”
好半天，秦王妃才慢慢睁开眼睛，向左右看了看庄雨潇和李氏母女，无力地抬手抚了抚庄雨潇的面颊，又拍了拍李氏的手，“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可是……阿家已经吐血了啊！”庄雨潇到底年轻一些，且和秦王妃感情深厚，见秦王妃如此情景，早已五内如捣，止不住泪如雨下。
秦王妃看着庄雨潇，轻轻摇头，略带喘息说道：“阿潇！不要如此！我们武将之家，，日今日这般情景是不可避免的。你是琛郎的妻子，要学会坚强，学会冷静处事，你要为他撑起一个家，切莫做这小儿女的形态。”
庄雨潇连忙一面点头，一面擦拭泪水，“是！阿家！阿潇知道！”
“好了！我先歇一歇，有什么事你们叫我！”秦王妃说话的力气明显有些不足。
庄雨潇和李氏连忙点头，拉过薄衾盖在秦王妃身上，“阿家歇息吧！”
秦王妃靠在车壁上再次合上眼睛。车里顿时寂静下来，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在婆媳、祖孙四人的身上，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更加幽深的黑暗。
由于出走及时，一行人马并没和窦建德的人马正面遭遇，途中偶遇一两股追击的人马，也不敌罗松父子的长枪，纷纷败走。
渡过黄河，进入瓦岗山义军的领地，众人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午后的阳光有了炎夏的炙热，过于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缕。
大队人马挨着炎热暂歇之后，各自正装预备再次启程。
庄雨潇服侍秦王妃勉强吃了些食物，令罗锦蓉扶着秦王妃先行等车。她看着奴仆们收拾好应用之物正要转身登车。突然，小腹一阵绞痛，令她顿时脸色苍白，浑身酸软不支。冰琴和霜琴看见慌忙扶住她，“娘子！怎么了？”
庄雨潇咬着牙想要挨着腹痛过去，怎奈疼痛越来越加剧烈。
李氏看见，连忙走过关切地问道：“婶婶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庄雨潇看见李氏，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涩而哀戚的笑容，“嫂嫂！”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李氏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将庄雨潇抱起来，一面向车边走去，一面吩咐仆妇：“快去叫医师过来！”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秦王妃已经消瘦了许多，在罗锦蓉的搀扶下登上车，正等候庄雨潇和李氏上来好启程。却看见李氏抱着庄雨潇急匆匆的走过来，“阿蓉！接了你小叔母。”罗锦蓉连忙帮着李氏将庄雨潇抱到车上。
“阿潇怎么了？”秦王妃焦急地问道。
“阿家先别担心！婶婶方才起身的时候忽然昏倒，儿已经命人去叫医师了。”李氏上了车放下车幔道。
秦王妃连忙将庄雨潇抱进怀里，轻声呼唤：“阿潇！儿啊！你不要吓为娘的啊！”
“啊！……”在一边的罗锦蓉忽然惊叫了一声，“祖母、母亲，小叔母见红了。”
秦王妃和李氏连忙低头看去，果然，庄雨潇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秦王妃看着那殷红的血迹，心头抽紧，抱着庄雨潇的手紧了紧，“千万不要是我想的才好！”
正说话间，仆妇在车外回话：“王妃！医师已经过来了。”
秦王妃点头，命李氏将一方罗帕遮了庄雨潇的手腕，在车内将她的手腕拖到车帷外，“命他速为小娘子诊脉！”
秦王妃挥手命杜文忠等人退去，这才命人预备衣衾为罗艺小殓，书房里一时间又是一片哭声。小殓完毕，秦王妃一面命罗安出去购置棺椁，一面命王府长史以及内宅监奴召集府中奴仆，收拾财帛、行装、以及车马等等。
不多时，罗安令人抬来棺椁，将罗艺的尸身草草成殓起来。至二更时分，长史回报：“府里的随行奴仆、财帛等物均已安置停当。”杜文忠回报：“涿郡数万兵马愿意追随王妃投奔燕公。”
秦王闻报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枉大王当日待众将之心。文忠，三军的事情就交予你去料理，越快越好。”
“义母请放心！这些人马因窦建德突然来袭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需下令便可起行。”
“好！事不宜迟，趁今夜便离开涿郡。”秦王妃虽然没有打过仗，却也知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道理。如今罗艺亡故，窦建德必定料想不到罗艺的眷属不是沉浸于哀伤之中，急着操办丧事，而是集结人马弃涿郡而走。
秦王妃遂命罗松和罗焕父子扶着罗艺的棺椁安置在车上，又命李氏和罗锦蓉保护庄雨潇同乘。最后，秦王妃站起身来，在庄雨潇和李氏的搀扶下走出书房。站在阶上望着这个生活了三十余年的家，秦王妃终于洒下泪来，两行热泪顺着腮颊滚滚而落。
“阿家！”庄雨潇虽然不如秦王妃在这里的时间长。可是，这里却承载了她最美好的时光。这里有她懵懂童年的纯真回忆，有她新婚大喜的喜悦和甜蜜。那份喜悦还未来得及淡去，却在短短数十天后突遭横祸，不得不离开这片承载了她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的宅院。庄雨潇的眼泪在清亮的眸中打转，又怕秦王妃看见勉强忍着，“阿家节哀！”
秦王妃看着跟着身边的媳妇，孙女，将眼泪搌了搌，“走吧！”
此时，王府虽然忙碌，却是忙而不乱。亲军、部曲各司其职，尽心保护主人；仆妇侍女在监奴的安排下按序登车。秦王妃在庄雨潇和李氏的搀扶下，登上便于疾行的车辆。罗锦蓉一身短衣，手握宝剑跟着身旁。
四更时分，罗松和杜文忠一声令下，涿郡的数万人马保护着秦王妃和庄雨潇等女眷悄然离开涿郡，向东绕路顺着河渠南下。
秦王妃揭开车窗的一角，在夜色里遥望着王府渐渐远离，方靠在车壁上任由强自支撑的身体酸软下来。
庄雨潇和李氏感觉到秦王妃的情况不对，连忙打起火折子观看。
秦王妃紧合双眼靠在车壁上，脸色如雪般惨白，嘴角挂着几点血迹。庄雨潇、李氏一见吓得五内皆乱，慌忙轻轻摇着秦王妃呼唤：“阿家！阿家！醒一醒啊！阿家！……”
好半天，秦王妃才慢慢睁开眼睛，向左右看了看庄雨潇和李氏母女，无力地抬手抚了抚庄雨潇的面颊，又拍了拍李氏的手，“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可是……阿家已经吐血了啊！”庄雨潇到底年轻一些，且和秦王妃感情深厚，见秦王妃如此情景，早已五内如捣，止不住泪如雨下。
秦王妃看着庄雨潇，轻轻摇头，略带喘息说道：“阿潇！不要如此！我们武将之家，，日今日这般情景是不可避免的。你是琛郎的妻子，要学会坚强，学会冷静处事，你要为他撑起一个家，切莫做这小儿女的形态。”
庄雨潇连忙一面点头，一面擦拭泪水，“是！阿家！阿潇知道！”
“好了！我先歇一歇，有什么事你们叫我！”秦王妃说话的力气明显有些不足。
庄雨潇和李氏连忙点头，拉过薄衾盖在秦王妃身上，“阿家歇息吧！”
秦王妃靠在车壁上再次合上眼睛。车里顿时寂静下来，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在婆媳、祖孙四人的身上，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更加幽深的黑暗。
由于出走及时，一行人马并没和窦建德的人马正面遭遇，途中偶遇一两股追击的人马，也不敌罗松父子的长枪，纷纷败走。
渡过黄河，进入瓦岗山义军的领地，众人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午后的阳光有了炎夏的炙热，过于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缕。
大队人马挨着炎热暂歇之后，各自正装预备再次启程。
庄雨潇服侍秦王妃勉强吃了些食物，令罗锦蓉扶着秦王妃先行等车。她看着奴仆们收拾好应用之物正要转身登车。突然，小腹一阵绞痛，令她顿时脸色苍白，浑身酸软不支。冰琴和霜琴看见慌忙扶住她，“娘子！怎么了？”
庄雨潇咬着牙想要挨着腹痛过去，怎奈疼痛越来越加剧烈。
李氏看见，连忙走过关切地问道：“婶婶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庄雨潇看见李氏，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涩而哀戚的笑容，“嫂嫂！”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李氏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将庄雨潇抱起来，一面向车边走去，一面吩咐仆妇：“快去叫医师过来！”
短短的十几天时间，秦王妃已经消瘦了许多，在罗锦蓉的搀扶下登上车，正等候庄雨潇和李氏上来好启程。却看见李氏抱着庄雨潇急匆匆的走过来，“阿蓉！接了你小叔母。”罗锦蓉连忙帮着李氏将庄雨潇抱到车上。
“阿潇怎么了？”秦王妃焦急地问道。
“阿家先别担心！婶婶方才起身的时候忽然昏倒，儿已经命人去叫医师了。”李氏上了车放下车幔道。
秦王妃连忙将庄雨潇抱进怀里，轻声呼唤：“阿潇！儿啊！你不要吓为娘的啊！”
“啊！……”在一边的罗锦蓉忽然惊叫了一声，“祖母、母亲，小叔母见红了。”
秦王妃和李氏连忙低头看去，果然，庄雨潇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秦王妃看着那殷红的血迹，心头抽紧，抱着庄雨潇的手紧了紧，“千万不要是我想的才好！”
正说话间，仆妇在车外回话：“王妃！医师已经过来了。”
秦王妃点头，命李氏将一方罗帕遮了庄雨潇的手腕，在车内将她的手腕拖到车帷外，“命他速为小娘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