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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乔主任摆摆手,笑眯眯道:“不用,躺着吧,感觉怎么样?”

  边说边把病历夹往旁边一递,苏盈袖忙接着,抱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看乔主任给徐娜把脉和看舌像,又问过胃口好不好肚子痛不痛之类的问题,最后道:“咱们喝点汤吧,食疗可能更好入口一点,不那么容易吐。”

  给的方子是参芪健脾汤,高丽参、黄芪、山药、枸杞子、桂圆、当归和陈皮,用来炖排骨或者炖鸡汤[1]。

  “都是补气养血健脾,扶正固本的药材,味道不大的,一天一碗,炖多了也不怕,放冰箱冻着,能吃三四天。”乔主任笑呵呵道,“还有就是保持好心情,心态平和,不要多思多虑,身体就能充分休养生息,你现在最重要就是把体力养好。”

  等出了病房,回到办公室写会诊意见,乔主任才仔细的跟苏盈袖分析起方子来,“中医将肿瘤归为积聚,是气滞血瘀、痰凝毒滞于一处引起的,《医宗必读·积聚》里说病因病机就是,积之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居之。”

  “所以我们的治疗方案,就要帮助病人固本培元,化癖解毒。高丽参、黄芪、山药这些都可以补气健脾,这些药物的现代科学研究理论论文网很多,你没事搜搜看。”

  “总之,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改善患者的身体情况,达到‘正气盛,邪不可干’的目的,大白话就是提高身体免疫力。”

  “直接喝药也行,但喝汤味道也不错,还能吃肉,挺好的。”乔主任最后笑道。

  苏盈袖点点头,在小本子上写笔记,写完之后乔主任说去吃饭吧,又俩人一块儿去食堂。

  吃完饭才歇了一会儿,就到了下午两点,提前开门诊,赶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下班。

  刚出门诊,就看见许应等在外头,苏盈袖没想到他会在这儿,愣了半晌才问:“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说路过,你信么?”许应摸摸下巴问道。

  苏盈袖歪了歪头,“……见客户?”

  许应顿时就无奈地笑起来,“我来看徐娜。”

  顿了顿,又问:“她情况怎么样?”

  “手术不了,只能化疗。”接着苏盈袖把徐娜的化疗方案告诉他,紫杉醇、ddp、苯海拉明之类的药名听得许应头都晕。

  连忙摆手制止她道:“可以了,可以了,我不是家属,不需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他一说家属两个字,苏盈袖便想起徐娜入院那天的乌龙来,问道:“网上的事都解决了么?”

  许应沉默半晌,还没说话,就听见背后乔主任的声音传来,“袖袖怎么还不走啊?”

  苏盈袖和许应一起回头,乔主任就愣了一下,“……这、小伙子看着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您忘啦?去年……”苏盈袖想解释,又顿了顿,直接道,“你跟我说让我跟门诊那天,在食堂,刚好跟他和他妈妈一块儿吃的午饭,他家表姐还是您的病人……”

  虽然平时每天都要见很多人,但这么多因素叠加在一起的也不多,乔主任很快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哦了声,“你和袖袖是……朋友。”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她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番许应,又点点头,“蛮好,去吧,好好玩儿别吵架啊。”

  跟嘱咐小孩儿似的,说完就笑呵呵的走了。

  许应看着乔主任的背影,觉得有些有趣,“感觉好像大家都把你当自家小孩看待。”

  “自信点,把感觉好像这四个字去掉。”苏盈袖白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主任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小的时候爸妈都忙,我每天放学就到这边来吃饭写作业,有时候还睡在这儿。”

  “那时候主任他们都还很年轻,九十年代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见了我们这些孩子倒很舍得,一下就递过来五块钱,去吧,去小卖部买零食!”

  “那时候我打疫苗是在这儿打的,我爸按着我,我一跳就跑了,那时候一附院也没现在这么大这么多楼,我就一路跑一路叫,杀人啦扎小孩啦!全楼的病人都知道,啊呀,颌面外科苏医生家有个大嗓门的姑娘……”

  她说着忍不住自己乐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许应望着她动人的眉眼,即便活泼也仍然有着端庄,一时间很难想象她小时候竟然也有这么调皮闹腾的时候。

  听她说完儿时趣事,也到了妇产科病区,苏盈袖去换衣服,许应先去探望徐娜,等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街上的路灯早已亮起,蜿蜒着延伸向远方,仿佛看不到尽头。

  一直到吃饭,苏盈袖才又接着问起老问题,“你还没说呢,网上的事解决了么?”

  “解决了啊,韩晶工作室发了声明,还征得徐娜同意之后放了她的诊断病历,这件事就差不多结束了。”许应道,“然后她的粉丝和吃瓜路人又去我的微博观光了呗。”

  说着嗤了声,“我赶紧趁这个机会写了篇科普,专门讲诽谤罪和侵犯名誉权怎么回事,从法律角度讲如果我要告那些个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的营销号要怎么操作,一告一个准。”

  “阅读量首创新高,粉丝数过万了,嗯,可喜可贺。”他说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副对这局面很满意的样子。

  苏盈袖顿时笑倒在桌上,许应看着她弯起来的眉眼,忽然发现,近来她在自己面前的笑和以前大为不同,当然还是温和动人,偶尔促狭,但又多了大笑,是那种很轻快的笑声。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样的转变。

  这是个好信号,他想,或许过不了多久……

  于是请她明天和自己去看房子的邀约出口得顺理成章,苏盈袖是答应过他的,想也没想就点头应好。

  又问起苏盈枝同学家那件事,许应道:“一开始我们想着要不然把钱拿回来就算了,按照合同,对方毁约,应该付给我们违约金,合同上定的违约金是100万,对方不想给,只愿意还定金,说按照活期存款的利息给,谈不拢,已经决定起诉。”

  “因为有规定定金不能超过主合同标的的20%,卖230万的房子,定金最多43万,多交的十几万不属于定金性质,没法要求双倍返还,所以我们起诉的时候不要求双倍赔偿定金,而是要求对方支付违约金,一百万不香么?”

  他边说边给苏盈袖夹菜,语气凉丝丝的,甚至还带着股笑意,“再说了,要求支付违约金,还可以继续履行主合同。我就等着她开庭的时候求着我过户和少要点违约金,有些人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盈袖听着,打个哆嗦,望着他的表情脸色一言难尽,“……许律师,你这样算计,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呃、怎么了呢?”许应一怔,有些转不过弯来,“我又没有算计自己人!”

  “……主要怕以后万一有个不好,要分开,你会把人家算计到裤子都不剩。”苏盈袖语气诚恳地道。

  许应又愣愣,半晌手一挥,“不会的,我给你买新的!”

  苏盈袖顿时就笑了,斜睨着他道:“给我买?你为什么要给我买?我们什么关系?”

  一连三个问号扔过来,许应就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挠挠头,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只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看这样子就傻兮兮的,活似地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