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辞虚弱的身体微乎其微的一颤，她磨蹭了会儿，才支撑着几乎像被重车碾过地腰，坐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居高临下的向楚生，仿佛感觉不到他刚才的狠厉，只是沙哑道，“楚生，我们能好好的谈一次吗，四年来，我只能这一次，也就这一次。”

  她的眸中尽是希翼，却见向楚生轻勾起唇，嗤之以鼻道，“谈？谈你为什么不是雏儿是吗？”口中的话像笑话般嘲笑着顾辞卑微的自不量力。

  稍顿，他眼眸骤然间一冷，“谈什么都好，最好别跟我谈关于她的所有，你没资格。”

  顾辞自是深知“她”是谁，而她只能苦笑，质问道，“向楚生，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为什么她可以让你用情至深，却又独独对我弃如敝覆？”

  “我们只有利益关系。”向楚生狭长的眸骤冷，“至于感情？顾辞，我的感情给谁也不会给你，你最好、别白日做梦。”

  他耻笑的眼眸，霎时让她如坠地狱，一字一顿的言语又宛若冰锥般根根不落地刺入心脏。

  顾辞的手一点、一点点揪着被单，心底那点希翼被狠狠倒出。

  又瞬间空了心房，她倔强的抬起头，“为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为什么又是只有她不行，她到底做错了哪里？她一次次渴求，一次次疲惫也堪堪爬起，却次次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不需要你改。”仿佛看穿她心底的思想一般，向楚生走过来一把扯着她瘦弱的肩膀。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跟妙珑的誓言又怎么会破灭，你是罪魁祸首，爱你、会让我恶心。”

  他与宋妙珑之间的纠葛，为何，还是要扯上她？顾辞怔怔的，半晌垂下长睫，遮住眼底那团泪，羸弱的仿佛一吹就倒。

  恶心这个词在他口中好像一直是她的专属，她的心好疼。

  向楚生感到手中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手下一紧，忽然大力拉起顾辞，不知从哪里随意丢来一套衣服，“现在穿上衣服，跟我出去！”

  尽管顾辞心有疑惑，也只能听从的接过衣服去到浴室内一一穿上。

  心上，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期待。

  稍后，顾辞穿戴完毕，向楚生便抓着她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而她只能匆匆跨几步，勉强跟上他的步伐，被狠狠扯上了车。

  目的地是一处幽寂的地方，寂寥无人——墓地。

  向楚生几乎是一路拖着她过来的，眼前处处坟墓，而她被向楚生最终摔在了一座墓碑前，她定睛一看，心底一凉。

  爱人——宋妙珑之墓。

  身后向楚生的声音忽然传来，“跪下！”

  他的声音在幽寂的四周显得格外阴冷寒森，让顾辞瑟缩了一下。

  半晌，他见顾辞恍若未闻般岿然不动，不悦地抬脚不留情地用力一踹，“跪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膝盖处骤然传来刺骨的揪痛，让顾辞身子不稳，旋即狠狠地、摔倒在地，姿态中体现着她向来，都无从遁形的卑微。

  她握着拳，红着一双眸想要支撑站起来，颤颤巍巍也不愿下跪，而她撑在地的纤手，入目尽是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