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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 / 2)

“我不是……”薛金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自己清者自清,可是到底当初庄明杰因为自己闹出了那么多传闻,若是让楚文琛看到庄明杰也在这里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固然清白,可是庄明杰会说些什么,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楚文琛看着一脸急色的妻子,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内疚。清欢说的没错,金莲定会瞒着自己偷偷来的,因为她怕自己误会。

可是,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其实他并不曾误会过什么,也不会误会什么的。

“傻瓜,我是你丈夫,是你的顶梁柱,自然是要护得你周全的,不然你岂不是嫁了个废物?”

薛金莲闻言脸上紧张之色顿时消失,最后却是轻声道:“下次,我再也不瞒着你了。”

看着小夫妻俩最后却是对视而笑,晋国夫人扬起了头,脸上带着几分高傲的神色,“都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被母亲下了逐客令,薛金莲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母亲面前暴露了前所未有的小女儿姿态,她脸上微微一红,可是旋即还是有些担心道:“母亲,不如我陪着您几天吧?”

晋国夫人笑了起来,“不用,寻常人还伤不了我的性命。”

不然,若真的被人劫持了去,这大周的江山却也是岌岌可危的,毕竟,自己手中可是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的。

若是用这些钱财扩充军备,对大周那简直是天大的威胁。

宣武帝动不得自己,更不会让别人动自己。所以锦衣卫才会时时刻刻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安危,何况,锦衣卫的人可都是姬凤夜的手下,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声名扫地呢?

薛金莲看母亲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和楚文琛一起离去。

大厅里的血腥气味在夜间的凉风中弥散着,府里的丫环婆子很快就将那点点滴滴的血迹擦干了去,焚起了熏香,厅堂里弥散着龙涎香的味道。

“这次,多谢你了。”

却有一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晋国夫人微微一笑道:“夫人何必这般客气,投桃报李,若非是夫人接济,云家生意也不会这么快就起死回生的。”

正是楚清欢!

晋国夫人闻言却是笑着道:“你是个有耐心的人,其实云家家底在那里,两年之内必能东山再起的。能让金莲和楚文琛没有了最后的隔阂,这件事,说什么都是要感谢你的。”

女儿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却只能规劝而已,可是这规劝却是成效不大的。而今天,当庄明杰死在莲儿面前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惶恐的。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傻事,可是莲儿到底是没有的。

而且,借着庄明杰的死,能让女儿和女婿之间最后的隐患除去,这一本万利的生意,晋国夫人很是乐见其成。

“夫人过奖了,只是如今放薛清回去,寿康伯府定然会大乱的,我想痛失爱子,薛清很有可能会毁了寿康伯府的,不过清欢有一事相求。”

晋国夫人抬起了眼眸,看着那沉着冷静,简直不像是碧玉年华的少女该拥有的眼神,她说道:“你说的,是要我不管这后事如何?再也不插手寿康伯府的事情?”

和聪明人打交道,根本不用愁怎么交流。

“我答应过宋灵雁,寿康伯世子的爵位会留给庄秋生的,自然不能食言而肥。为了儿子的未来,宋灵雁也不会让庄似道和薛清好过的,还请夫人放心就是了。”

晋国夫人闻言一笑,“难怪你有保障说庄明杰一定会来,看来就是算准了宋灵雁会为了儿子不顾一切,只是清欢我想问一句。”

“夫人请说。”

晋国夫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算准了庄明杰会死?”

楚清欢闻言一笑,“夫人,庄明杰活着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一心求死谁也拦不着,我若是他,要么杀了自己的娘亲,要么杀了楚文琛带走金莲姐姐,只可惜他什么都做不到,就唯有一条死路了。”

所谓的生路也好,死路也罢,其实都不过是自己的选择。一步错,步步错,他们这些勋贵和官宦家的子弟,从来都是如此。

晋国夫人从那双沉沉如深潭般的眼眸中看不出其余的情绪,看着楚清欢转身离去,看着楚清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晋国夫人最后低声一叹。

“就算是他今天侥幸不死,谁又会放过他呢?”

微微的叹息声消失在夜色之中,最后只是夜凉如水。

晋国夫人府门外,看着楚清欢终于出来,林慕言不由皱了下眉头。

“有劳林大人了。”

林慕言声音中听不出高兴与否,似乎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淡然,“郡主客气了,我送郡主回去。”

楚清欢看了眼马车,最后却是笑着看向林慕言,“那就劳烦林大人了,不过我步子慢,还望林大人不要恼火才是。”

她这话里似有深意,林慕言也不是愚笨的人,脸色分毫不变,“时辰尚早,不着急。”

这些日子自己早出晚归,云溪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楚清欢笑了笑,不再说话,丁留驾着马车静静地随在两人后面,偶尔的低语声传入耳中,只是却听不清楚。

“寿康伯倒下后,庄淑妃没有娘家的支持回头难有大作为,郡主下一步做何打算?”

楚清欢闻言一笑,“庄似道不会持家,当初从薛家席卷的银钱早就没了剩余,庄淑妃从来就不曾指望她那个酒囊饭袋的兄长,只是期待庄明杰能够少年有成将来帮皇甫华承担一二罢了。不过……”

欠了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庄明杰死了,庄淑妃为儿子培养的最是得力的助手没了,这才是最致命的!

“庄明杰一死,庄淑妃要么是称病不起,要么是被逼的狗急跳墙,把这些年韬光养晦留下的暗棋摆到明面上来,你觉得她会是哪种呢?”

林慕言看着侃侃而谈,将这一切都算计进去的女子,心中终究是有些诧异的,这般年龄,却是胸中自有千秋,千岁爷曾让自己调查过,她不过是在云安城长大的,怎么会有这般城府?

竟是比楚思远一手教导出来的楚锦绣、镇南公最是自豪的女儿还有几分高深莫测。

林慕言有片刻的失神,却是忽然间醒悟过来,说道:“庄淑妃是个能忍的人,自然会忍下去的,直到找到合适的。现在,皇甫华尚未大婚,所以一切还都有机会,不是吗?”

楚清欢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庄明杰一死,你说柳采蓉却又是何去何从呢?”

林慕言闻言笑了一声,“她可不是个能忍的主儿。”想起之前属下的汇报,林慕言语气里莫不是几分嘲讽,“郡主有所不知,庄明杰在新房里杀了人,柳采蓉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直接回了承恩侯府了。”

楚清欢闻言不由失声一笑,回了承恩侯府?

那今天寿康伯府的婚事还真是热闹,新郎官跑了出去结果死在了外面,新娘子不安安稳稳地带着新房里也是跑了出去,结果却是跑回了娘家。

没有了新人的婚礼,又算是什么婚礼呢?

“我本来还觉得寿康伯府还能撑几天,看来我倒是忘了柳采蓉这个变数了。”

楚清欢泠泠一笑,却是说不尽的冷意。

寿康伯府内,皇甫华招待着众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这又不是他的婚事,却是因为应承了庄明杰,他是一杯杯酒水往肚子里灌,如今脚下都已经不稳了。

“你们世子去哪里了?”

抓住了庄明杰的贴身小厮,皇甫华冷声问道。

小厮吓了一跳,却是颤颤巍巍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皇甫华闻言眉头几乎成了两座高耸的山峰,“还不快去找?难道还要我替他洞房不成?”

最后这句话却是说的有些孟浪了,以致于出来醒酒的皇甫镜听到这话不由微微皱眉,“五弟怎么了?庄世子还没过来?”

听到这声音,皇甫华脸上怒意全消,转过身来道:“可能是在哪里醉了过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皇甫镜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满,到底是婚姻大事,何况又是关系着寿康伯府和承恩侯府两家的颜面,只有寿康伯和皇甫华一个外亲在这里照应算什么?庄明杰这次很是失礼。

只是皇甫镜心中再是不满,却也不会说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等……”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妃不见了!”

丫环的惊叫声让皇甫镜停下了脚步,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一侧皇甫华也是瞬间眉头紧皱,皇甫镜知道自己没有幻听。

只是丫环的声音太过于惊慌和尖锐,便是厅堂里推杯交盏的宾客也都听见,顿时看向了外面。

“这是怎么了?世子妃不好端端地在新房里吗?来这里闹什么事情?”

那前来报信的丫环原本就是张皇失措的,听到皇甫华这么一吼,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皇甫华竟是没好气,皇甫镜不由皱眉。不过柳采蓉说起来还是他的小姨,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置身其外的,“有话慢慢说,世子妃,她怎么了?什么叫做不见了?”

皇甫镜声音温和,让小丫环缓过了心神似的,哭着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奴婢们在新房那边候着的,只是后来薛姨娘过去了,把奴婢们都赶走了,说是她有话对世子妃说。然后,然后奴婢们就去外面候着了,后来世子就来了,只是里面有争吵声,奴婢们也不敢去打探,世子很快就走了。奴婢们担心,想要进去看看世子妃,只是世子妃却说自己没事,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

小丫环说到这里,皇甫镜不由和皇甫华对视了一眼,庄明杰去了新房那边,还和柳采蓉大吵了一架吗?

所以,这才会导致柳采蓉的不见了?

“后来,再后来奴婢们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进去看世子妃,可是世子妃却是不见了,薛姨娘身边的丫环文兰惨死在新房里,老妈妈们都说,是夜叉把世子妃抓走了,不然文兰姑姑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小丫环说的心有余悸,皇甫华却是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这事情怎么不去找你们夫人去说?来前院闹什么闹?”

皇甫华对这小丫环的话半信半疑,可是看事情却是一针见血的。

寿康伯夫人操持着府中的事宜,尤其是庄明杰成婚的事情,此时此刻怎么却是不见她出面?依他看来,这事分明是有鬼!

小丫环闻言眼泪刷的又是落了下来,“薛姨娘说夫人不能插手世子和世子妃的事情,奴婢奴婢不敢去找。”

万一回头被薛姨娘知道了,岂不是自己小命不保?

却说寿康伯正在厅堂里饮酒正乐呵,听到外面的声响不由出了去,却见皇甫镜和皇甫华两人都在那里,他拎着酒壶过了去,“大皇子和华儿怎么了,难道要争这一个小丫头不成?你们兄弟如手足,怎么能为一个女人坏了兄弟情分?回头我再……”

“寿康伯还请自重!”还未待皇甫华开口,皇甫镜语调冰凉道。

虽然寿康伯喝醉了酒的缘故,可是却也不能因为这而胡言乱语,若人人都这样,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因为皇甫镜这冰冷的语调,寿康伯浑身一个激灵。

酒意已经醒了七八分,待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浑话的时候,却是听到前面传来的惊恐的声音,“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寿康伯放眼望去,却见薛清走了过来,只是神色间却是带着几分狠戾,他不满道:“你疯疯癫癫跑出来干什么?”

只是他身旁皇甫华和皇甫镜看到薛清时却是大吃一惊,厅堂内亮堂堂的灯火照耀着,长廊下的大红灯笼下,薛清好像是血池里爬出来的人一般。

“老爷,我有话对您说。你过来。”

尚未待皇甫华阻拦,寿康伯已经是醉意熏然地凑了过去,“什么事?非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清听到这话不由心神恍惚了一下,这是当初她刚委身庄似道的时候,庄似道最爱跟自己说的话,看来他今天还是醉的很,都忘了是自己把寿康伯府陷入了困境。

薛清凑耳过去,“我告诉你,明杰死了,我也要死了,你说你是死是活?”

寿康伯听到这话只觉得头顶冒出了一重重的冷汗,他瞪大了眼睛,却是觉得耳朵一疼,好像活生生被人扯掉了似的。

他尚未惊呼出声,却又是感到脖颈处一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插了进去,而伴随着的是热血滚烫浇灌到了咽喉里,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这一切都只是瞬息间的工夫,以致于皇甫华和皇甫镜就站在寿康伯身边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咱们一家三口就永远分不开了!”薛清大声一笑,看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的庄似道,却是将他咽喉处的匕首拔了出来,而后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喜事瞬间变成了丧事!

谁也不曾想到薛清竟然是这般丧心病狂!

皇甫镜想要阻拦,可是却已经晚了。

看着两人轰然倒地,原本还在厅堂内观望的宾客都吓了一跳。

皇甫华刚想要稳定众人,却又是听到小厮传来的尖锐的叫声,“快去请大夫,世子爷怎么了?”

想起适才薛清的话,皇甫华只觉得心头一凉。

庄明杰死了!

他瞬间心中冰凉,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却是嗓子口一股子腥甜的气血涌了上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寿康伯府一夕之间死了三人,寿康伯死于宠妾薛氏之手,薛氏畏罪自杀。而新郎官庄明杰却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尸体是被人扔在伯府大门前的。

消息传入皇宫时,宣武帝勃然大怒,“把这来龙去脉给朕查清楚了!”

只是杜德全却知道,帝王并不是表面上这般恼怒的。

“你去淑妃那里看看,让她宽心,朕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杜德全领命,正要离去,却又是回头问道:“皇上,那柳……采蓉小姐好像因为被庄世子生前恫吓而跑回了承恩侯府,老奴要不要再去坤宁宫看看皇后娘娘?”

宣武帝一阵缄默,嘴壶却是摆了摆手,“回头朕亲自去,把凤夜唤来,让他去处理这事。”

杜德全闻言轻声道:“八千岁奉命去了西凉,如今锦衣卫是由林同知做主。”

宣武帝有片刻的失神,声音中带着几分飘忽,“这样呀,回头让林慕言来见朕。”

杜德全答应下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麟趾宫里,庄淑妃脸上显而易见的灰败,显然是知道了这消息的。毕竟,昨天皇甫华离开寿康伯府的时候,却也是人事不知的。

“劳烦杜总管跑这一趟了,本宫心伤难耐,不宜见驾,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杜德全闻言陪着叹了口气,“皇上朝政繁忙,又要处理伯府的事情,怕是过些日子才能来看望淑妃娘娘,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淑妃娘娘节哀顺变才是。”

庄淑妃闻言险些落下泪来,只是最后却还是强忍着悲痛,“好在伯府里还有兄长的子嗣,不然若是断了香火,便是本宫将来死了,也无颜面对父母!”

杜德全暗暗忖度了一下庄淑妃这话里的含义,最后却还是打了个哈哈没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倒是庄淑妃见杜德全没接自己的话,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安。

自己太过于冒进了,只怕是杜德全此番前来根本就是为了传达一下圣意而已,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

她心中有些懊悔,脸上带着几分凄凉道:“杜总管不要怪本宫没了分寸,只是我那兄长虽然糊涂,可到底有他本宫也有个亲人不是?可如今……”

眼看庄淑妃说着就是眼泪要掉下来,杜德全连忙道:“淑妃娘娘多虑了,自从进宫后,皇上对娘娘多加恩宠,寿康伯的后事,定然会好生处置的,还请淑妃娘娘放心,老奴还要回去伺候,先告退了。”

庄淑妃闻言一愣,甚至还未起身,杜德全却是已经离开了。她愣愣地坐在那里,半晌才道:“冬梅,本宫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冬梅脸上带着几分难色,最后却是道:“娘娘过于悲伤,就算是说错了话,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庄淑妃闻言轻声一笑,眼泪却是流了出来,“情有可原?”她笑的凄惶,冬梅伺候主子那么久却也不曾见过她这般神色。

“哪有那么多情有可原?我本以为他特意让杜德全来一趟是为了宽慰与我,给我吃一颗定心丸,可是杜德全滴水不漏的,好像来这麟趾宫就是为了看一下我的笑话罢了。”

冬梅看主子这似哭似笑的神色,最后却是轻声道:“娘娘多虑了,也许是杜总管没有体会圣意?所以才……”

庄淑妃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杜德全是从孝文帝过来的老人,还能不懂皇上的心思?你看他最后那话说的,入宫后皇上对本宫多加恩宠。分明是说本宫,进宫之后就是帝王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兄长子侄的亲人!我本以为他对我多少还有几分情谊,现在看来却是我想多了,冬梅,你说这后宫又有谁真的得了他的真心呢?”

庄淑妃泪流满面,眼睛红肿一片,冬梅看着主子这般神色颇是不忍,上前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娘娘,雷霆雨露皆是恩宠,如今世子没了,咱们该想想别的办法,无论如何也要给五皇子找到帮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一番话犹如灌顶醍醐,庄淑妃骤然醒悟过来,站起身来道:“你说得对,如今本宫不能计较这些。”这些,她从进宫的时候就知道了的,怎么如今却又是儿女情长起来了?

“如今伯府里是宋灵雁做主,她膝下又有伯爷的嫡子,想必过些日子就是小世子了,娘娘不如拉拢她?”

庄淑妃闻言摇了摇头,“宋灵雁现在不能拉拢,如今不止我们盯着她,贤妃和皇后哪个不是盯着她呢?寿康伯这里,我们不能再想了。”

冬梅闻言觉得有些可惜,“可是,那到底是娘娘您的娘家,而且宋灵雁和安平侯府的田老太太关系不好,贤妃想要拉拢,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庄淑妃冷笑了一声道:“哪有那么多亲情,最后都敌不过利益的。而且,我倒是想知道,宋灵雁回头怎么处置柳采蓉,按理说柳采蓉可是明杰的妻子,怎么找也算是世子夫人的,若是……承恩侯故技重施要柳采蓉过继个子嗣的话,宋灵雁可就是要麻烦了。本宫现在不着急,先看柳采蓉什么个反应再说,对了华儿怎么样了?”

冬梅语气轻松了一分,“太医看过了,说五皇子是急火攻心,好好休养几日就好了。奴婢想,五皇子怕是因为伯府的事情而急着了。”

毕竟,舅家的势力轰然倒塌,这让原本就势单力薄的五皇子更是雪上加霜的。

庄淑妃闭上了眼睛,“回头告诉他,不用着急,毕竟皇上圣体安康,他还年轻,这点时间还是能耗得起的。”

冬梅轻声应下,“娘娘先歇会儿吧,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庄淑妃点了点头,“嗯,你去看着点坤宁宫那边什么动静。”

冬梅应声出了去,庄淑妃却是躺在榻上辗转难眠,一会儿是幼时兄长带自己玩耍的情景,一会儿却又是看见薛清那贱人和兄长撕咬在一起,手中拿着泠泠发光的匕首的模样,她就站在一旁可是却爱莫能助!

“不要!”

那匕首插进了兄长的胸口,可是再去看时,却是华儿一身鲜血躺在那里!庄淑妃猛地坐起身来,却是一头的冷汗。

殿外有人轻声细语,她心中有些烦躁,“谁在外面?”

“淑妃姐姐醒了?不知妹妹可否方便进来?”

听到声音,庄淑妃脸色瞬间一变,如今自己失去了娘家依仗,难道宋凝岚也要来看自己笑话吗?

只是她回答的声音却是端庄中带着笑意的,“妹妹快请进来。”

贤妃是抱着小公主一起过来的,一岁多的信阳小公主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看到庄淑妃的时候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

“淑妃姐姐不要见怪,云锦最是喜欢盯着人看。”

似乎懂得自己母亲说了自己的坏话似的,小公主撇了撇嘴,然后又是继续盯着庄淑妃看。

庄淑妃笑了笑,“难怪皇上这般疼爱小公主,这么大热天的,妹妹抱着小公主四处乱走,也不怕让小公主中了暑,回头皇上怪罪。”

庄淑妃很是清楚,贤妃分明是来看热闹的。可是想要看自己的热闹,那也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贤妃却是笑着答道:“淑妃姐姐有所不知,云锦倒是不怕热,皇上也说过老是呆着宫里头好好的孩子都愚钝了,让我时不时的带着云锦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庄淑妃的话被堵得死死的的,她顿时语噎,半晌没话说。

贤妃心底里笑了笑,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关怀道:“昨个儿的事情我也听煜儿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听杜总管说皇上已经让锦衣卫的林同知去调查这事情了,希望能找出真相,好歹让寿康伯死得瞑目些,淑妃姐姐也节哀顺变才是。”

庄淑妃脸色很不好看,帝王竟然是让锦衣卫出动去找出真相?这真相她七七八八早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是万万不能被查出来的,不然只怕是自己和华儿都保不住了!

如今只希望姬凤夜不在京城,那林慕言别那么能干才是!

“有劳妹妹挂怀了。”庄淑妃勉强一笑道,只是目光不经意落在小公主脸上,她却是忽然一惊,只觉得那孩子的目光瘆人的慌,好像能看得懂自己的心思似的。

她瑟缩了一下,贤妃见状不由皱眉,“妹妹不打扰淑妃姐姐了,过些天再来看望。”

庄淑妃傻傻愣愣的坐在那里,贤妃走了很久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麟趾宫洞开的宫门,连忙摇头。

“怎么会呢?”那样的目光好像是看透世事似的,好像自己在什么人身上见到过一般。可是那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出了麟趾宫,汀雨轻声道:“娘娘,庄淑妃这般模样,难道是有了什么成算不成?”